懷愫 作品
第196章 夫妻
飲酒失態,裴觀是絕少飲酒的,除了成婚那日,阿寶還沒見他喝過酒,杯子送到口邊,她嘴唇微張。
涼酒順著喉嚨滑下去,她飲了半杯,裴觀將餘下半杯一口飲盡。
因喝得極了,唇上沾著一點酒液,傾身吻上來時,阿寶心如鼓擂。
腿足先軟下去,跟著便是腰。
腰一軟,幾乎是被裴觀半摟半抱著拉入帳中去。
阿寶送那本冊子給裴珠前,自己又翻過兩頁,書封上沒有字,翻開一頁寫著《閨房四時圖》。
因是買給好人家的女孩兒壓箱用的,畫就含蓄得多,那位畫師還在第一頁上,畫了對交頸鴛鴦臥在荷葉蓮蓬下。
前幾頁畫的皆是閨房之樂,或是春夜看雨,或是螢窗讀書,或是對菊賞月,或是煮茶烹雪。
畫上二人先是對坐,再是挨著坐,再往後是疊著坐在身上。七八頁後才有臉貼臉,唇貼唇,最後那幾頁,阿寶就只看過一遍。
這畫實在是雅緻了些,細微之處並未描繪,阿寶早已經稀裡糊塗想不起來。
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軟枕上。
也不知他是怎麼伸的手,先解了外衣的衣帶,跟著是背後的小衣繫帶,明明身上一件衣裳都未脫去,卻覺得渾身似無遮擋,襟前透著風。
阿寶緊緊閉著眼睛,裴觀少見她這麼又羞又怯的樣子,貼在耳邊輕聲問她:“是不是不記得了?”
阿寶方才還什麼都敢大聲說,此時腦中似被攪成了漿糊,除了順著裴觀的話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觀先還能問她話,待手往前伸,便只餘下輕促喘氣聲。
她這一年身量又高了,去歲還覺得她身子沒全長開,此時伸手,長開了。
阿寶咬著唇不發出聲音來,整個人軟得似棉絮,似雲朵。她忍不住睜開眼,就見裴觀薄唇挺鼻,一半臉埋在陰影中,與平時全不相同。
她本該再閉上眼睛的,可她就這麼盯住他。
望了片刻,又伸出手去,指尖刮過他鼻樑上的汗珠。
裴觀先是停住了不動,跟著身子輕顫,張開手掌,捂住她的唇。
第二日阿寶睡到日上三杆,晨練是起不來了,連裴三夫人那裡請安都沒去成。
裴珠坐在上房,眼下有些發青,裴三夫人見了就問:“怎麼?夜裡沒睡好?”裴珠自來覺輕些,萬醫婆給她們開的是同一個安神方子。
裴珠哪敢說她為什麼沒睡好,夜裡偷偷當了賊,來請安時心虛得很,生怕叫母親看出來,今兒的粉都比平常要更厚些。
“是有些沒睡足,夜裡蟲聲惱人。”
蟲聲新透綠窗紗。
裴三夫人聽了便道:“讓小丫頭們粘粘蟲子,別擾了你。”
裴珠坐了許久也沒見阿寶來,心裡又怕她來,又奇她怎麼沒來:“嫂嫂呢?往日她總是最早的一個。”
阿寶要練功的,每日不綴,練完了功清洗過就來上房請安,天天都比裴珠要早。
今兒她都坐下喝過了燕窩粥,怎麼阿寶竟還沒來。
裴三夫人掩去嘴邊笑意,她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春日裡貪睡,也是有的。”
裴珠不明所以,任誰貪睡,阿寶也不會貪睡,難道是病了?
“莫不是嫂嫂身上不爽利?等會我去瞧瞧她。”
裴三夫人按住裴珠的手:“你不必去,我已經讓陳媽媽去問過了,她就是睡遲了,讓她好好睡。”
裴珠更覺古怪,竟叫陳媽媽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