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孤鳴 作品

第36章 三碗酒 請上路

    【祝所有路過或者關注本書的朋友新年快樂】

    老馬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心想今兒我難道撞了財神爺了?怎麼這客人是接連不斷的來了?

    心頭想著,一面就朝那來人看去。嗬,敢情又是一個生面孔。

    來人身形高瘦,渾身都罩在一襲白色的斗篷中,連頭也被風帽遮住。所以一時看不清他身上的白到底是斗篷還是雪花。

    他說完那句話後,順手一抖斗篷,頓時就抖落了一身的雪花,同時露出了斗篷內的一身青袍。然後他揭開風帽,將頭臉也露了出來。

    青巾束髮,相貌文靜儒雅,皮膚白皙,年紀約在三十出頭,他一出現在這老舊油膩的酒館裡,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頓時好像就亮了一亮,他站在門口,整個人就有一種卓爾不群的優雅氣度。若不是他眉宇之間有著一股子陰鷙之氣,初一看還以為是某位世家子弟遊玩到此避雪呢。

    不過略一停頓,白衣人就再次邁開腳步,也不等人招呼,就自顧來到兩位老者對面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老馬這才趕緊走了過去,他那樹皮一樣的臉上就展開了笑容:“這位客官,你要點啥?”

    老馬一說完就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這個破地方,除了燒刀子和馬羊肉外,還能有個啥?

    白衣人卻沒有看他,雙眼在那五人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微笑道:“緊趕慢趕的,總算也趕到了,這會兒是又冷又餓,掌櫃的,看樣子你這的酒肉不錯,就隨便來一些吧。”

    他說完,隨手就遞給老馬一塊銀子。後者接到手裡,分量甚是沉重,只怕在十兩以上。老馬尷尬地笑了笑,道:“客官,太多了,我這可找不開……”

    “不打緊,不打緊。”白衣人擺手道:“相逢就是有緣,若你這兒還有沒結賬的,就算我請了,應該也夠了吧?”

    白衣人出手闊綽,出言更是豪爽,由不得老馬心裡一陣急跳,在倒馬坎這種人跡稀少的地方,他就是賣兩三年酒肉只怕也賺不到這十兩銀子。當下連連點頭哈腰,“足夠了足夠了,客官稍等,酒肉馬上就來。”說完趕緊轉身,邁步之間,他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變輕了。

    店內除了那個靠窗的年輕人還在喝酒吃肉以外,其餘五人都各自停下了動作,眼睛都在看著那白衣人。

    江湖上出手闊綽豪爽之人並不少見,但兩位老者卻非普通江湖人,他們閱歷豐富,江湖經驗老道,雖覺得白衣人也來歷非凡,卻一時不知道對方是究竟是何人,故此都有些謹慎。可既然白衣人已經說了要替店內之人付賬,那年輕人雖沒有任何反應,但自己五人卻不能失了禮數。

    於是魁梧老者當即朝那白衣人略一拱手,說道:“朋友太客氣了,不過萍水相逢,豈能讓你如此破費,我們的酒錢自付便可。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白衣人哈哈一笑,看著五人說道:“老先生才是客氣了,不過區區幾個酒錢而已,先生不必在意。況且這天寒地凍,大家多喝幾杯也無妨,就當暖和暖和身子了。”

    彼此並不熟悉,魁梧老者也不再多言,只是禮貌性的又向白衣人拱了拱手。

    片刻之間,老馬就殷勤地將酒肉端到了白衣人面前,好傢伙,那盆裡的肉可是比店裡其他人多了一倍不止。

    “客官您慢用,不夠再添。”老馬今天可算是賺夠了銀兩,所以語氣那叫一個溫和客氣,一邊說著,一邊還親自給白衣人倒滿了酒,然後才退了下去。

    老馬回到櫃檯後,眉開眼笑地望著酒館內的人,心中滿是驚喜,暗道今年除夕的時候自己給財神爺燒香時許的願看來是靈驗了。

    卻見白衣人笑而不語,緩緩端起碗,然後竟然一飲而盡。

    老馬在櫃檯後看得不由一呆,暗道好酒量。

    燒刀子酒味濃烈,酒性如火,多產於北方嚴寒之地,酒量稍差的人幾乎一飲即醉。而這白衣人竟然一口就幹了一碗,如此酒量當真可稱海量了。

    白衣人一口飲盡了碗中的燒刀子,竟是面不改色,隨後長呼一口氣,自顧開口說道:“好烈的酒!果然驅寒解乏,甚是舒坦。”

    他說話之間,眼睛就向那窗口處瞟了兩眼,發現窗邊的年輕人此時正偏頭望著窗外,好像正在觀賞著雪景一樣。

    年輕人獨坐一旁神情專注沉默少言,好像對周圍其他的事絲毫不關心。

    而兩位老者與其餘三人一時都沉默著,他們對這舉止頗為奇異張揚的白衣人十分好奇,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來歷。於是便只有冷眼旁觀。

    “人不留人,天留人吶。”白衣人這時卻又倒滿了一碗酒,長聲一嘆後,便自言自語地即興吟出一首詩來:“浮生蹉跎難有閒,楊柳春風更無期。晚雪殺盡千山重,血染恩仇二十年。”他吟詩的時候頭微微搖晃,當說到最後兩句的時候,窗外忽然疾風呼嘯,一陣寒意從窗口外卷湧而入,酒館內氣氛隨即一冷,頓時蔓延起一陣肅殺之意。

    不知怎的,沉默旁觀的兩位老者心裡竟然也同時湧起了一陣寒意。

    兩老者本為江湖豪客,所以無法辨別白衣人這首即興而作的詩水平到底如何,而他語氣也並不激昂,但兩人仔細回味之間,才驚覺那字裡行間竟然殺氣重重。

    而那瘦削老者心裡更是隱隱有一種不詳之感,那種感覺就如同芒刺在背,卻又不知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