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58章 府縣生活18三房




    七月整個月刨去常買菜、買米開銷,還有相公零花錢,一共是八百六十。去鄭家做客買禮花了五十五。這個月中前沒賣滷豬頭,大料的本也沒便宜,一天滷雞和滷下水成本是一百六十,後來大料降低了十七……



    黎週週在記賬本背後,按著相公教他的數字算。這樣簡單。



    加加減減,扣出一切支出,這個月結餘——



    四兩三百五十!



    黎週週看到剩的銀子是精神滿滿的,下個月肯定比七月賺的多,因為料便宜了,豬頭也整賣。



    鄭家的兩進兩出大院子賣價二百兩。



    黎週週從鄭家回來後,便一直想多賺錢,後也給相公換大院子住。



    算完了賬,黎週週冷靜了下,便開始複習相公之前教他的字。



    黎大則是疼愛的刷洗刷洗騾子,天氣熱兩三一刷,給騾子喂喂糧草,或者給院子一小塊的菜園子鋤草上肥,反正是閒不住。



    到了下午五點一刻,黎週週便做下午飯,相公回來吃。



    早上顧兆去上,去校那條路經一環鄭家巷子前,便遠遠瞧著鄭輝在巷子口等他,了他揮手喊:“兆弟!”



    那一瞬間,顧兆有他上小時,一起去校的小夥伴叫他去上的錯覺。



    ……怎麼說,挺好的。



    顧兆應聲,快步幾步與鄭輝碰了頭,兩人打招呼:“吃了沒?”



    “吃了。”



    “早上我家週週買了芝麻餅。”



    “張媽做了條。”



    常聊兩句,兩人揹著書包,腳步快往校去,一路上一言一語:“不知道嚴謹信到了沒到?”



    “二哥應該是到了。”除了第一次報道,那也不算遲到,只是在合理時間內踩點到。顧兆想。



    鄭輝:“他要是昨個兒到了,我鋪蓋是空的,不知道嚇沒嚇到。”



    “……”那應該不會,二哥可看完端正讀書。不顧兆沒說,省的打擊大哥的惡作劇心。



    兩人結伴走的快,路上也不無聊,是費口舌。



    今個兒提早到,進了清平書院臺階上,第一道鍾才鐺鐺鐺敲響,不是六點四十五左右,鄭輝笑說:“咱倆來的夠早,沒遲到。”



    到了平甲班,顧兆座位後排,嚴謹信嚴二哥已經坐在那兒讀書了。



    兩人:……



    強中自有強中手,對嚴謹信,誰都不敢誇口說一句自己勤勉。



    差不多一月未,嚴謹信黑了結實了許多,若不是穿的校服,身上氣質肅靜沉穩,單是看外形真的不像是讀書人。



    不整個人精氣神很好很飽滿,應該是沒怎麼累著。



    嚴謹信到兩位也高興,高興的表現是肅穆神『色』略略緩和了些。



    三人碰了頭,先是打招呼。



    “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去家中如何?”



    嚴謹信先謝顧兆的石粉之事,顧兆說不必客氣,怕嚴謹信負擔人情,還說是爹順路,要去拿牌匾所以不算什麼大事情。



    因顧兆這麼說,嚴謹信心中才感,知道兆弟是為了寬慰他,不必掛心,便不說這些客氣話,只是謝字恩情記在心中。



    “……家中一切都好。”



    輪到鄭輝,鄭輝問嚴謹信:“昨個兒你回來到我床鋪空『蕩』可是有什麼想的?”不等嚴謹信回答,自己樂了,說:“我搬到外頭了,租了一個院子,接了娘子來。”



    “甚好。”嚴謹信真心實誇讚。



    鄭輝:“你沒來,我請了兆弟去我院子吃飯,你如今回來了,等下個休沐便來咱們三個兄弟好好聚聚,可別說要看書,現在說好了。”



    嚴謹信與顧兆只答應說好了。



    又說了一些話,第二道鈴響了,便各自回座位開始專心讀書。三人端坐位置上,每個人精神抖擻,激情昂揚,開啟八月第一天。



    主要是各自心裡擔著的事放下了,像是鄭輝,和妻子話說開了,又將人接到府縣安頓好,現如今兩人感情蜜裡調油,十分順和,以前逃避的心結也解開了,尤其還了一當大夫的癮,現如迴歸現實,好好讀書科舉。



    顧兆則是家裡有爹在,還有匾額震懾,沒什麼大問題,週週做生買賣他也放心許多,他做的便是好好讀書,爭取早上岸——考上舉人。



    嚴謹信樣,做完了家裡田地費力氣活,除了十月水田收成,這幾個月父母雙親阿『奶』和小樹都鬆快歇一歇。



    於是三人精神好,十分熱愛讀書、專心讀書。



    八月第一天開了個好頭,之後子便按部班的著,沒什麼稀奇事發生。期間有一回,顧兆在食堂遇到了朱秀才,朱秀才早他兩屆,在清丙班。



    來府縣進了官這麼久,兩人第一次打招呼正式說會話——之前顧兆朱秀才幾次,不朱秀才匆匆忙忙的,身邊還有其他相伴,別沒上前打招呼。



    別看一個校的,但跟你上高中一樣,高三和高一上一期,可都不一定碰上幾回。



    清平書院讀書的前頭是個‘凹’字型,清甲、平甲兩個甲字班是在那橫的位置正中間,左右兩側東西向是清乙、清丙,平乙、平丙。常上課生很少竄門,都是進了教室一坐一天,除非上四藝課。



    校的洗硯池在兩側丙班跟前,常比較吵雜。



    不清字打頭的三個班在清丙班附近的洗硯池洗筆洗硯臺,平字打頭的樣,清、平互不打擾,中間還隔了空曠的廣場。



    食堂吃飯也是,清、平各坐一半,不互相交流。



    有高三生瞧不上低年級高一的,但大部分高三生是因為秋闈在即,想下場試一試的都抓緊時間背書看書,壓力大,沒時間和低年級交流。



    顧兆知道朱秀才想今年下場試一試,別沒去打擾,有什麼話等考完了再說。



    沒成想吃完了飯,出門時遇到了,還是朱秀才先打招呼。



    那顧兆自然是笑著應聲,“朱理大哥。”朱秀才單字一個理。



    “顧弟後來者居上,如今是甲班的生,朱某自愧不如。”



    顧兆:……



    “這是什麼話?大家都是秀才,且朱大哥長我兩屆,今年秋闈下場,前途似錦。”顧兆自然是挑著好話說。他其實也不想這般客氣,可朱理剛那麼說,當然要捧回去。



    朱理苦笑了兩聲,說了聲希望如是吧。



    “朱大哥你這是壓力大了,放輕鬆一些。”顧兆狀也說些實話。



    朱理搖頭,容苦澀,“時間越近,我心裡肩頭擔子越重,九月中便要趕路去宛南州,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只是想先試一試,不然心中不甘,可若是去了,我心裡確實沒握,惶惶的厲害……”



    刨去剛才第一句的場話,現在說起來算是交了幾分心。



    顧兆想朱秀才是壓力大了,若是今年不下場,下一屆下場肯定是比現在好許多。但朱秀才顧慮擔子他也知曉。



    朱秀才家中負擔重了。



    去年年朱秀才沒回去,七月農假朱秀才也沒回去,按照朱秀才說的,他識淺薄本來落後許多,不敢耽誤時間,抓緊了習。



    相當於高三普通班後進生要趕著第一波開始衝刺,而且還是沒開竅不算天賦高的,只勤補拙,加倍刻苦。



    可顧兆說句實話,拿他們班來說,除了自視甚高不急著下場試一試的那幾位‘風流書生’,大部分都是兢兢業業勤勉習的,更別提還有嚴謹信這天賦賊拉強,還更勤奮刻苦的生。



    他們班如此,和朱秀才今年下場競技的甲班、乙班也是如此。



    和這些勤奮又有天賦的人競賽,更別提其中還有之前考有經驗的生,朱秀才這次是第一次下場,顧兆覺得懸,真的懸。



    他知道,朱秀才必然也知道,只是不死心,抱著僥倖,越到跟前壓力大,今才找來他說道說道。



    兩人邊走邊說,人少,地方空。



    顧兆朱秀才容愁苦,心裡不忍,便交了一句心裡話,“若不然這次便算了不去了,以朱大哥的勤勉,再兩載,厚積薄發一擊即中。”



    不然去宛南州開銷住宿路費也是一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