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69. 第 169 章 “開局就送曝曬服務”……

喀左爾仍然沉默著。



許琉灰笑了下,望向眼前緩緩燃燒的蠟燭,他感覺到內心升騰起來的滿足和無盡的空虛。



她到底有什麼好向他爭取的呢?



連這樣好操控的棋子,都不曾聽過話。



許琉灰覺得他的孩子好可憐,即便最後的垂死掙扎,也未能如願。她向他提出的賭約,怎麼還沒有開始,就倉促結束了。



真可憐。



但她已經努力了。



當許琉灰這樣想著的時候,他聽見了喀左爾有些低的,帶這些顫抖的話音。



“老師,為什麼不讓陳之微爭取有關於和家義肢的法案呢?”他艱澀的話音,從開了頭之後便穩定了聲息,連起伏都減少了,帶著些強裝的鎮定,“陳之微曾提出來的方案是,盡最大可能爭取義肢的法案,從而讓我帶領著教會成立新的公司,投身進入義肢市場,完成與翼世的分割。即便失敗,但依然可以開一個頭,我作為……未來的教皇,認為這是很好的方案。”



喀左爾挺直了身體,粉紅的眼睛望向了許琉灰,話音有著認真,“老師認為呢?”



許琉灰笑了下,“但是起了個頭又有什麼用?後續呢?推進失敗的話,輿論上會認為她與教會是無法切割的關係,到時候恐怕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視作是教會授意。尤其是,現在她醜聞纏身,和她牽扯關係恐怕並不是個好選擇。”



他逐條反駁喀左爾的意見,一時間,整個殿堂內安靜至極。



許琉灰笑道:“你覺得呢?”



喀左爾的嘴唇又顫動了下,他極少公開發言,他的立場往往就是許琉灰的立場,教會的立場,信徒的立場。如今這樣議事的場景中,他一般是沉默的,這樣與許琉灰直接競爭,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



一時間,眾人視線交錯起來。



喀左爾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他望著許琉灰道:“但如果讓教會與翼世的關係付出水面,損失不是更大?與出身不乾淨的政壇認識混在一起,倒也沒有多大的壞處,最重要的是,既然我是未來的教皇,我自然要為教會著想。”



許琉灰的指間痙攣了下,他道:“是她教給你的嗎?”



喀左爾眼皮動了下,“什麼?”



許琉灰道:“沒什麼。”



他站起身,環視了一圈人群,紅與黑被長長的會議桌所分隔。



許琉灰仍然不明白,她最後向他索求的……居然仍然是喀左爾代表的和家義肢,那一個明知不可能推進的項目,到底為什麼讓她這麼執著呢?甚至於將希望寄託於喀左爾,讓他來說服他,也不願放棄。



也許只是叛逆,也許只是自信。



但沒有關係,即便是失敗,她也努力過了。



他總會寬容努力的孩子。



許琉灰深深呼出一口氣,道:“可以。”



會議這樣結束,那紅與黑便這樣散開,錯落在各處,像是叢生的異色花朵。



慢慢的,雨絲飄揚下來,落在片片的紅之上。



江森經過那片紅色玫瑰園的時候,幾乎有些恍惚。這些日子,他一直忙於處理與安德森家族退婚的事情,還有中止的合作,幕僚的離開,以及現在引發的輿論問題。



這裡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江森走過深深的庭院時,聽見身後的管家道:“江先生,四城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江森“嗯”了聲,又望了望漫天的雨絲,他道:“盡力推進一下,讓陳之微必須參與這次辯論會,然後離開的通道也安排好。”



“但是您這邊不和李默先生那邊溝通一下嗎?”



另一名下屬低聲道:“畢竟……迦示……”



“既然訂婚取消了,那麼四城的勢力各憑本事。”江森頓了下,才又道:“他發覺不了迦示的異常,那是他的問題,我不會管迦示現在背後有沒有摩甘比,陳之微我一定要帶走。”



他呼吸窒了下,才又道:“摩甘比那邊行事詭譎,如今又和卡爾璐合作,研發的產品又違反數項倫理問題,督政官那邊竟然緘默至今?”



“這幾年邊緣城區數次有反叛軍暴動,雖然輿論全部壓住了,但是實際上熱議諸多,恐怕督政官也知道民心不滿。”



下屬壓低了聲音。



“不是背靠第一席,這位置未必輪得上她當。”江森的呼吸重了些,又道:“算了,和其他几席的人約個時間,提高對幾大財團還有附屬集團的稅率。”



下屬點頭,“那我現在去。”



江森點頭,頓了下,又道:“等下。”



他的面色凝重了些。



下屬見狀,一時間也嚴肅起來,道:“還有什麼事嗎?”



江森壓彎了身體,道:“……信傳過去了嗎?”



下屬抿了下唇,又張了張嘴,“您是說早上你說,給朋友的問候的那封信嗎?”



江森移開了視線,“嗯。”



下屬道:“送過去了,但是被監察官扣下了。”



江森蹙眉,“那只是問候,即便是候審程序也不可以這樣的。”



“但是……有一名監察官說必須要檢查。”下屬道:“所以,被扣下了。”



江森的眼神冷了些,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哪一名監察官?”



下屬道:“監察官03”



江森握緊了手中的傘,“然後呢?”



下屬低頭,“他……當著陳女士的面唸了。”



“咔嚓——”



江森攥斷了手中的傘,幾絲電弧從脈衝傘上浮現,他咬住了牙。



“季時川!”



斐瑞對著終端喊道。



監察官聯盟大樓外,無數媒體如潮水一般圍堵著,斐瑞的車卻幸運地停在監察官聯盟大樓內,卻也僅僅是內部。



因為在車前,是數道封鎖的標誌,光屏上的感嘆號將一切驅逐在外。



斐瑞用力拍了下終端,道:“你沒有權力!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是這個程序了,我也可以去看他!”



“原則上可以這麼說,但是,您現在是卡爾璐的總裁,目前涉及與她有不乾淨的交易。”



季時川的話音很有幾分氣定神閒,“您還是請回吧。”



“季時川!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是不是故意的!”斐瑞深深呼了口氣,才露出微笑來,然而話音卻仍然帶著幾分恨意,“那些證據這麼全面,那些錄像裡也完全沒辦法證明都是真的,照片也是,資料也是!而且調查流程怎麼會這麼長!為什麼現在還羈押她?!”



斐瑞想起來中午時,那一瞥的鏡頭裡的她的消瘦,他幾乎忍不住咬手指。



他道:“無論是哪方勢力的命令,就算是民眾的施壓,也不要這樣對她……把調查結果放出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不要再關著她了……”



斐瑞的眼睛有些發熱,他又道:“我給她帶了很多東西,就算我不能進去,起碼……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可以嗎?你們可以檢查,沒有問題的……”



季時川聽著斐瑞的話音,也有些無奈,認真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上刑的,起碼現在不會。”



“上刑?!”斐瑞的話音高亢了起來,他的藍眼睛睜大了幾分,神情驟然冷了下去,“你們膽敢這麼做,卡爾璐不會放過你們,你要知道,聯邦中心多少組織的人在卡爾璐有合作的酒店企業住所。”



他說完後,又像是冷靜了下來似的,道:“這是威脅嗎?季時川,你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