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250 作品

第149章 少年白奕(8)

荒廢的棄樓裡,兩人相互對峙著。

  白奕抬起眼睛,冷冰冰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自己的父母?”

  “不可以嗎?你需要一個推手,讓你不再猶豫。”瘋子眼底閃過不受控制的猩紅,漆黑的眼珠裡嗜血瘋狂的顏色再也抑制不住,他湊近白奕的臉,啞聲詢問著。

  “我有榮幸做那個推手嗎?”

  白奕幾乎咬碎了自己一口的牙,他厲聲道:“我不需要。”

  瘋子慢慢品味著他話語裡的滋味:“恐懼……猶豫……期待……”

  他緩緩勾起一抹笑:“你明明不抗拒殺人,為什麼不殺他們?覺得這是你的親人,你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聯繫?好幼稚可笑……”

  白奕快吐出一口血,他喘著粗氣,打斷瘋子的話:“我說了,我不需要!多管閒事!”

  “我也不想多管閒事,我親愛的小白奕。”瘋子掐著他的下巴,湊近他的唇,在吻上的前一秒停下,吐息和白奕相互交纏。

  “可是你太痛苦了……解脫不了,深陷其中,我是在幫你啊……”

  白奕渾身輕微顫抖,他定定的重複:“我不需要。”

  瘋子放開掐著他下巴的手,輕佻的對著他臉蛋拍了拍,笑容逐漸變得輕快愉悅:“這可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白奕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瘋子拽死他的衣領,跟提溜小朋友一樣把人提起來,刀刃塞進白奕的手裡,他握著白奕的手,控制著人一步步往前走。

  身上的力道好像堅硬如鐵的岩石,死死的陷入白奕的身體裡,他掙脫不開這種強橫的力道,喘著氣往想一腳踢上瘋子。

  瘋子含笑的眼珠看了他的腿一眼,眼底的笑意不變,直接伸腳一腳踹上白奕的膝蓋骨,“咔嚓”一聲,這是腿直接被踹廢的聲音。

  “唔!!”白奕痛的面容扭曲發白,膝蓋骨被踢得粉碎,他撐不住身體的力道,就要直接跪在地上。

  身後高大的男人低笑一聲,掐著白奕的脖子把人提起來,繼續控制著人一步步向前走,另一隻手握著白奕持著刀柄的手。

  白奕兩條胳膊早就被扭斷了,一條腿還被踹廢,嘴裡的血噴湧著吐出,跟提線木偶一樣被提著往前一步步走。

  “早點聽話就好了,哪裡需要受那麼多罪?”

  瘋子嗔了他一句。

  白奕虛弱到呼吸變得微弱,想反駁又反駁不了,眼前血糊成一大片,看不清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裡。

  “為……為什麼……”

  他掙扎著吐出這一句話。

  瘋子似乎疑惑的歪頭看了他一眼,反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折磨你嗎?”

  他啞笑出聲,嘲諷著白奕的天真:“哪有什麼為什麼呢?我想而已,就這麼簡單。”

  隨心所欲,極端瘋狂,這就是他,這才是瘋子。

  瘋子眯起一雙漂亮的眼睛,他抓起白奕的手,刀刃對上嚎啕大哭的白家父母。

  “殺了他們,給你解脫。”

  白奕反抗不得,被帶著往前走,冰涼寒意的刀刃在湊近人類溫熱的肉體,椅子上的白家父母嘴裡爆發出尖叫。

  “啊——我錯了!白奕我錯了!別殺我!!我是你的爸爸啊!”

  “我是你媽媽!親生的!你不能殺我!這是弒母!你要下地獄的!!”

  瘋子大笑出聲,握著白奕的手,上前狠力一劈。

  削鐵如泥的刀刃割掉了他們的耳朵,鮮血從臉頰劃過,淒厲的哀嚎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不……”白奕想要掙脫開瘋子的手,心裡防線在被漸漸擊潰。

  瘋子捏碎了他的胳膊肘,讓人徹底成了自己手裡的提線木偶。

  “為什麼不?你看看他們的樣子,沒有愛意,沒有溫柔,只有怨恨和恐懼,你旁邊把你害得那麼慘的弟弟到現在都不敢說話,成了戰戰兢兢的鵪鶉。”

  瘋子低頭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動作輕柔和緩,就像在對待稀世珍寶,讓人錯覺的以為自己獲得了珍惜和愛護。

  “你還不明白嗎?小白奕,扮演者先生……只要你夠強大,只要你夠無所畏懼,他們都會怕你。”

  白奕眼底痛苦的清醒和理智交織,身體被撕裂成兩半,一半在叫囂著臣服和墮落,另一個在掙扎著從這片噩夢裡掙脫。

  這裡是他的噩夢世界,瘋子強硬的橫插一腳,讓自己成了更恐怖的噩夢,世界的主人想要從這裡掙脫,在現實裡獲得清醒。

  “哎呀?要醒了……”

  瘋子目的得逞,眼底滿是笑意。

  001解決噩夢的方式可太溫柔,也太拖延了,瘋子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他更喜歡粗暴且瘋狂的撕裂這裡的一切,讓白奕直面最絕望的現實。

  “你害怕這裡,害怕這三個人,因為他們是你的噩夢?”

  ——“沒關係,我會成為你更恐怖的噩夢,讓你知道這裡的美妙。”

  瘋子握著白奕的手逐漸用力,往前一伸,刀刃“噗嗤”沒入白父的身體。

  白父不敢置信的瞪著面前的兩個人,充血通紅的眼睛裡滿是刻骨的恨意,還沒有蠕動著嘴唇說句話,瘋子輕笑著又是幾刀。

  刀刀沒入白父的身體,鮮血從嘴角滴答滑下,男人含恨的死盯著他們,臨死前死不瞑目的眼神讓旁觀者脊背發寒。

  白奕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的刀刃下,茫然失措的看著屍體,又看著自己握著刀刃的手,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有一個呢。”

  瘋子把他抱起來,手腕一個優美的弧度,白母脖頸處浮現一道細線,血珠漸漸滲出,最後噴泉似的往外濺。

  白母顫抖著身體,軟趴趴的倒在椅子上,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又因為雙手的禁錮不能動彈,她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溫熱的身體隨著血腥味的濃重變得冰冷僵硬,直到白母徹底死亡。

  風衣男人喘了口氣,在白奕耳邊溫柔道:“親愛的,你的父母被你殺死了,最後一個弟弟,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白知升臉色煞白,冷汗從額角一滴滴滑落,他哆嗦著嘴唇,說出了第一句話:“哥……你別殺我……”

  白奕握著刀的手無力,可是又感到一種莫名的力氣,讓他能輕而易舉的殺死麵前的白知升。

  “小朋友,你知道怎麼做。”

  耳邊的聲音逐漸低沉蠱惑,塞壬的歌喉在引誘水手跳下船隻和死海共沉淪。

  白奕對上那雙驚恐萬分的眼睛,在雲裡浮沉似的,他緩緩舉起手。

  “嘎——嘎——”

  烏鴉從高高的樹上跳躍,它們猩紅的眼珠在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廢樓裡,驟然傳出一陣刺耳瘋狂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

  噩夢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化成破裂的碎片,世界上的男人女人們在發出怒吼,死前的慘嚎伴隨著不甘心的怨毒在消散,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