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250 作品

血色人魚38


  阿查城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城市。

  這裡常年積雪,因為地理位置對掌控各地方城池有利,皇宮和帝國政府就設在這裡,以便於監管大局。

  往年即使有波折和騷亂,也很快被鎮壓在政府的威嚴之下,總歸地方城池和海域要的是錢,武力鎮壓為主,再給個小恩小惠拉攏人心,倒也相安無事過了許久。

  盛極必衰,分久必合,這種隱性的規律也應用在阿查城上,安寧了太久,海域大規模暴動讓政府手足無措,連忙安排異能者軍隊和使者,看能不能以和平交好,避免戰爭。

  海域把使者的頭顱裝進了禮品盒,紮上蝴蝶結,送還回去。

  阿查城帝國政府震怒。

  “放肆!這群貪得無厭的盜賊,他們怎麼敢虐殺我們的出使人?!”

  “這是要存心撕破臉?我們和海域是有點爭端,可現在他們突然發大難……”

  “他們是討人厭的蠅蟲,不吸人血就嗡嗡叫。”

  大議員端坐在會議座位上,聽到場下議論紛紛,他抬起蒼老皺巴的手掌,壓下會議中的亂聲。

  “前線傳來消息,白鴿陣亡。”

  會議室剎那間死寂成一片。

  “白鴿……白鴿他怎麼會死?”一個白白胖胖、穿著華麗的男人臉上扭出笑容,他額頭上墜下汗珠,心裡萬分驚懼,“他可是我們的新星……是新生輩裡嚴苛挑選出來的領頭人!”

  大議員喘了口堵在喉嚨中的氣,他年邁溝壑的臉上波瀾不驚,平靜到可怕:“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自作聰明去挑釁183,活該落到這種下場。”

  183!

  這個名字讓會議室所有人寒蟬若噤,背後長出毛茸茸的恐懼,他們臉皮僵硬,瞬間失聲無言,有些膽小怕死的還打著哆嗦,椅子和地面碰撞出連綿的輕響。

  大議員環視一圈,似笑非笑,詭異莫辯:“害怕了?……也對,你們的父輩都或多或少死在183的手裡,家裡人死絕了才把僅剩的你們推上了這個位置……咳咳……咳咳咳!”

  老人穿著華麗月白的長袍,他捂嘴咳嗽著俯下身體,嘶啞的斷續:

  “……你們,咳咳,你們的爺爺、父親、叔舅、姨母,那麼多經驗豐富,驚才絕豔的天才……咳咳……這麼多年,陸陸續續死在183的手裡,只留下廢柴一樣的你們頂位置……”

  他嘴角劃出血絲,眼神冷漠到可怕:“他們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們這群廢物,該怎麼贏?”

  會議室默然沉寂,沒有一人敢開口說話。

  因為這是事實。

  被罵廢物的貴族們臉皮漲紅,肥胖年輕的臉上滿是羞憤,他們想開口辯駁兩句,但是一句“你敢見183嗎?”就能讓他們怯懦恐慌。

  這種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家裡的頂樑柱死在了183手裡,族長或許是他們的爺奶、父母、姑姨……總歸沾親帶故,無一例外死在追殺183的路途上,或者被183反向追殺。

  這麼些年,和183那個怪物有直接仇怨的人都死了,可政府的派兵追殺沒有停止,183也沒有停止自己報復的行為。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愈演愈烈,眾人都不知道堅持追殺的原因在哪裡,已經有人打了退堂鼓。

  “我……我不想見他,我害怕……”

  角落裡十二歲的裡沙王子沮喪著一張臉,他眼裡含著晶瑩的淚水,尚且年幼被千嬌百寵的裡沙不想面對那個殺死他伯伯和爸爸的怪物!

  他的伯伯和父親都死了,他怎麼鬥得過那個瘋子?!

  大議員打量著他瘦削脆弱的肩膀,又看看他清秀藏著懦弱的臉,忽然一笑,搖頭長嘆:“唉……終究是不如他。”

  裡沙王子被他遺憾嫌棄的語氣激的一抖,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心裡陡生一股氣,憋著小嘴說:

  “我是裡沙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不如誰?世上的賤民給我提鞋都不配!”

  大議員冷冷道:“183在十二歲的時候,身後的追殺沒有停歇過一刻,住下水道吃髒雪泔水活命。他一次次反殺成功,還親手殺了當時白鴿的父親——前任帝國監管者,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