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會試著拯救嗎？”

“拯救什麼？”

“底達雅人、方舟共體人、奧伽肯人、血族人、血魔……那些現如今生存在西泛大陸上的所有人。”

“現在應該還只是旅行的第一個階段吧？”

“是，也許我不應該問得這麼早的。”

“只怕隻言片語並不能說明什麼，某些時刻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選擇未必相同。”

“你不應嘗試拯救，”

十字路口處，他們臨近分別。

艾米雅加快步子，穿過道路。

讓道路將她與文學敘述者隔開。

儘管他們背對背，卻相互回頭望著對方。

都在等待……

短暫的無聲的道別後。

他們形同陌路般分開了。

原本的計劃裡，他們會一起登上底達雅城的城牆，俯探這座他們不曾攻入的城市……

覬覦它的人只多不少。

巴託薩爾河南岸，先鋒擴張軍臨時駐紮地。

軍官們騎著戰馬，巡視著自己所屬部隊的方陣，結束整隊，並組織士兵進行早讀和晨練後，他們隨即前往指揮部參加作戰會議。

此刻，誰也不會意識到，似乎正常的按部就班的日子很快就會一去不復返了。

今日的指揮部格外安靜，只剩下團長鄧肯少校一人，注視著掛在牆上的阿達科公爵的畫像。

沉思著、低語著。

察覺到不對勁的軍官們紛紛入座等待指令。

“總部那邊來了電報……沒有找到艾米雅少將，但是同我們斷絕聯繫許久，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被公爵們注意到的奧多鎮卻被摧毀了。”

起初，他背對著他們，因為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講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陰著臉轉過身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會把選擇權交給你們的，不過得先配合騎士軍擊敗擋在我們面前的七千底達雅國防軍，才能作進一步的打算。”

他站起來，視線仔細掃過在座的軍官，或許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他摘下大簷帽，摔在地上——佈滿老繭和劃痕的手，撿起它，頗具幾分遺憾地摘下上面的帽徽。

一個孤獨的身影拿著失去榮譽的大簷帽站在“舞臺”正中央，直視著面前空無一人的議員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