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絕望

　　白光自腦中閃過，她猛然間想起藍默軒被無數觸手刺穿身體的一幕，想起他像個破敗人偶一樣被遠遠丟出去……

　　葉傾然驚惶地四處辯認方向，然後猛地向著一個方向衝過去。

　　腳下濺起血水，她張惶的四下搜索著，卻連一具完整的身體都找不到。

　　“師兄！”她喃喃著，聲音卻哽在喉中。她不敢想。

　　冷風吹散了她微弱的聲音，粘稠的血液結了薄薄的冰，葉傾然的皮袍凍得硬梆梆的，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冷。

　　她只是麻木的驚慌的四下尋找著，可她的心其實是絕望的。她又一次體會到了絕望的感覺。

　　一如前世她被吊在樓門，眼睜睜看著蕭楚赴死，她卻無能為力。而這一次比那時更甚，除了絕望，她第一次深深感覺到恐懼。

　　如果上一世她的恐懼是因為不敢相信人性的惡，這一次她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

　　她不肯放棄，四下尋找著，就算曾親眼看到那些東西會把人絞碎，身骨無存，她也還是不願相信師兄也沒了。

　　凍累之下，葉傾然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可她還是機械的走著，不肯停下。眼前逐漸朦朧，也許蕭楚會縱馬而來，她努力睜開眼睛。

　　可前方只有紅色的草原，垂在天邊的烏雲，還有盤旋的禿鷲。它們在等她死去。

　　葉傾然繼續向前移動著，她神智昏沉，完全沒注意到前面有個巨大的沙坑，就這樣一腳踏空，一頭栽了下去。

　　好在下面的沙土是鬆軟的，她順著坑邊翻滾了幾周，掉到坑底，倒也沒摔傷，只是又滾了滿身的沙土。

　　可她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坑底，眯著眼睛看著坑頂的天空，心想也許這裡就是她的喪身之處了。

　　她就這樣躺著，不知躺了多久，半睡半醒，直到天上雪花飄落，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她身上，臉上，冰冰涼涼的將她喚醒。

　　她才再次睜眼，看著天上雪花漫天落下。

　　已經春天了，草原還是會下雪。蕭楚告訴過她，他說寧城很冷，他要在王府給她挖個新的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