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折竹

　時折竹沒有回答五條悟的問題，只是抬起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柄玉尺。　玉尺通體色白，上面雕琢著精細的古老紋案，以及繁複的篆刻銘文，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目睹了天地壯闊與莊嚴的感覺。　“嗚啊！這是什麼？從哪裡變出來的？魔術？？？”虎杖悠仁頓時就被這憑空變物的操作給驚到了。　這同樣引起了另一個人的關注——　“有意思。”　虎杖悠仁的左臉上突然張出來一張嘴，語氣囂張的加入了話題。　“喂，你——是什麼人？你剛剛用的那股力量是什麼？”　吾舟:！？　[臥槽！世界你看，他臉上長嘴了！]　誰知道，世界意識反應比他還大。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什麼鬼東西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掉了！]　吾舟:……你有眼睛嗎？　緊接著，他就看見虎杖悠仁pia的一巴掌拍在了那張嘴——也就是他自己的臉上。然後一臉抱歉的對時折竹說:“抱歉啊，這個是兩面宿儺，他偶爾會這樣冒出來。請不用在意。”　[嘶，看上去好痛。]　吾舟內心幫著喊痛，面上卻是揣摩著時折竹本人的性格，露出了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　“是從戒指裡取出來的東西。這個戒指是一種儲物的法寶，裡面刻有用靈力摺疊的空間的烙印，可以儲存一定體積的物品。”他耐心地介紹道。　虎杖悠仁頭頂問號:“靈力又是什麼？”　旁邊一米九的五條悟像個小學生一樣跟著附和:“對對，那靈力又是什麼呢？”　明明是老師，但和學生站在一起好像也沒有什麼違和感呢。　時折竹唇角微勾:“萬物皆有靈，靈氣是天地之間萬物的精氣，代表著生命力的強度。大到日月山川，小到一棵草、一隻蟲，萬物都具有靈氣。靈力便是靈氣凝聚之後，從中轉化出來的一種力量。”　虎杖悠仁和五條悟齊齊露出“哇哦，聽上去好厲害”的表情。　時折竹不甚在意，接著往下說:“與咒術界所謂的咒術天賦相同，並非所有的人都能掌握靈力。只有擁有靈根的人，才能修煉靈力。而虎杖君，我在你的體內看到了靈根。”　他笑著將玉尺伸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　“這是用來測試靈根的法寶。虎杖同學，可以請你把手放上去嗎？”　虎杖悠仁向五條悟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在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後，小心的將手放到了玉尺的另一端。　時折竹並沒有在意他對自己的戒備。　他語氣十分柔和，帶著十足的耐心與溫柔，慢慢用語言引導著虎杖。　“你沒有學過如何凝聚靈氣，所以只能先調動你本身的靈氣。閉上眼，試著去感受它。”　“不要依靠五感，用你的‘心’去看。”　“感受到之後，引導著它，傳到你手中的玉尺裡面來。”　虎杖悠仁聽得有些迷糊。　他連靈氣是什麼都還沒太聽明白呢，怎麼調動啊？　什麼叫用心看？心怎麼看？　還要引導，怎麼引導？　啊！找到了！　頓時，被握在虎杖悠仁和時折竹手中的玉尺迸發出強盛的金色光芒。　[單靈根啊！還是金靈根！世界！世界！你看到沒有？]　時折竹溫儒淡定的殼子底下，吾舟在雞叫一般的亂嚎著。　[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得比你清楚多了。]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但世界意識還是被吾舟的高興給感染了。　也難怪他如此的興奮。進入末法時代以後，靈氣的稀薄導致擁有靈根的人也越來越少。即使有了，也是極其駁雜的多靈根。　在此之前，吾舟是修真界歷史上的最後一個單靈根。就連雙靈根，在吾舟步入修真一途後的四百多年內，也只出現了兩例。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單靈根，怎麼能讓他不興奮？　[世界，我可以把虎杖悠仁引入修真一途嗎？這會不會和他體內的咒力起衝突？]吾舟有些緊張地問。　[可以啊，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剛才你不也看到了？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用到時折竹身上效果就挺好的，不僅不會起衝突，反倒還會相輔相成。]　[而且就算出事了，別忘了你還有一個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的傀儡可以用呢。就算真死了，也可以讓他轉鬼修啊，問題不大。]　吾舟:[……不，鬼修的話問題還是有點大的。]　不過那麼多條兜底的方案在，也確實讓吾舟放下了心。他看向了修真界的關鍵人物——五條悟。　“嗚哇，悠仁現在看上去好像一個接上了燈泡的電池。”　某無良教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掏出手機完成了一系列的拍照。　吾舟隱隱感覺到，意識海那一頭連接著的世界意識，此刻非常地無語。　[打個商量。]　[等什麼時候有機會，替我胖揍他一頓。]　吾舟:[emmm……我努力吧。]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個金丹初期的傀儡術師，哪裡來的信心覺得自己能把五條悟胖揍一頓。　不過世界意識的想法他也能理解。　他都對五條悟把玉尺說成是燈泡感到很無語了，更何況理論上來講應該是“燈泡”創作者的世界意識。　“欸！？為什麼會發光？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五條悟聲音而好奇睜開眼的虎杖悠仁，看著手下發著金色光芒的玉尺，驚訝地問。　靈氣由於他注意力轉移而漸漸褪去，玉尺上的金芒也逐漸消失，這讓虎杖悠仁又眨了眨眼睛。　“靈根分屬性，常見的有金、木、水、火、土、風、雷、冰八種，靈根數量越少，則天賦愈佳。不同的屬性顯示在玉尺上會是不同的顏色，純粹的金色，代表的便是金屬性的單靈根。”　時折竹緩緩解釋道。　“所以——”　“悠仁你要不要跟他學修煉？”　吾舟:“……？”　誰搶我臺詞？　哦，是五條悟啊。　算了，反正他也是一個意思。　時折竹含笑，看向了虎杖悠仁。　“誒！？真的？”虎杖悠仁指著自己，有幾分遲疑。　“是的，虎杖君。吾乃凌霄派掌門時折竹，現正式問你一句，你可願意拜入我凌霄門之中，做我的弟子？”時折竹言語溫潤。　“啊……那個，叫我虎杖或者悠仁就好。我倒是很樂意啦，但是我現在體內還有兩面宿儺……”　“沒問題哦，悠仁你想學的話就學好了。老師很支持哦~”　在虎杖悠仁猶豫不決打算拒絕的時候，五條悟歡快地開口表態。　雖然還不知道時折竹的具體來歷，但五條悟已經從先前二人的那一記對轟當中瞭解到了時折竹的實力。　而且，時折竹看上去並不像個壞人。　他剛才起鬨想讓虎杖悠仁拜時折竹為師，自然有讓他學會靈力變強的想法，但更重要的是，五條悟希望虎杖悠仁能再多一個強有力的後臺。　雖然現在從表面上看，咒術界高層在他的威懾下勉強同意了虎杖悠仁的存在，但五條悟知道那群爛橘子背地裡肯定也會搞些小動作。　五條悟是強，但他也只是一個人，又總有那麼多任務等著他去處理。他不可能隨時隨地保護虎杖悠仁。所以他才想著把時折竹也給拉入夥。　“這位掌門大人很強的哦~不過比起老師我還是要差那麼一點點啦。”五條悟繼續為您傾情推薦。　雖然這個宣傳語聽得吾舟有那麼一點點不爽。　也就是我菜，要是真正的時前輩在這裡，你可不一定能打得過。　不過不得不說，有用還是有用的。虎杖悠仁就立刻眼睛一亮:“是！我願意拜師，還請您多多指教！”　吾舟感天動地。　[時前輩！你知不知道！你在異世界有了一個徒弟了！]　[不，這個從本質上來說是你的徒弟吧……]世界意識無力地吐槽著。　在五條悟的幫忙下，他們弄了一個簡單的拜師禮。　雖然吾舟懷疑五條悟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而已。　不過當聽到新鮮出爐的徒弟用一雙“不靈不靈”的大眼睛乖巧地喊他師傅的時候，吾舟內心還是有了種滿滿的幸福感。　他伸手揉了一把少年粉色的尖刺短髮，發現手感竟然出奇的好。　如果不是怕毀了時折竹的形象，他覺得自己甚至可以把這個徒弟擼禿——咳。　收回手，時折竹輕轉手腕，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塊凌霄派的弟子牌，交到虎杖悠仁手中。　“這個你收好。”　“這是凌霄派弟子的弟子牌，也是一個護身法器。可以抵擋一次來自元嬰期以下的致命攻擊。嗯……轉換成咒術界的等級的話，應該可以抵擋特級以下的致命攻擊吧？”　嗯？這是個好東西啊。　五條悟立刻來了興趣，湊上來看。　虎杖悠仁心懷感激地接過，然後……發出了一絲疑問。　“那個……確定是這個東西嗎？”　他看著手裡的鑰匙扣。　沒錯，鑰匙扣。　時折竹口中說的弟子牌，就是一個鑰匙扣。　金屬質地的圓環上，掛著一個小鐵牌，看上去和狗狗掛在脖子上的牌子差不多。只不過，這上面刻的字格外的古樸莊嚴。即使不認識，虎杖悠仁也能從那三個字中感受到一股令人心神震撼的感覺。　五條悟要比他看到的多得多。　首先這就不是什麼普通的材質，雖然看上去是鐵，但應該不是普通的鐵。而上面刻畫的三個古老文字當中，疊印著非常複雜而精巧的靈力迴路。即使看不懂，五條悟也能感受到其大概的強度。　時折竹說的沒錯，這確實能抵擋特級以下的攻擊。　但！這也抵不住它就是一個鑰匙扣啊！　“沒想到還挺時髦的呢~”五條悟發出感慨。　和時折竹這身古樸的打扮就不一樣，也和剛剛他拿出來的玉尺很不一樣。　不難看出，他口中所說的凌霄派應該是一個像咒術界的御三家一樣傳承很古老的組織，但咒術界就沒有那麼現代化、日常化的咒具。　這也是虎杖悠仁剛剛發出疑問的原因。　他雖然才被五條悟帶到咒術界沒幾天，但也從高專的整體面貌中，大概認識到了咒術界的古派。　本以為這位剛認下的師父也是這樣的，沒想到對方卻拿出來了一個疑似路邊小攤上賣的鑰匙扣，這確實會讓人不免有幾分疑惑。　然而吾舟卻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因為從他來到修真界的時候，凌霄派的弟子牌就已經挺緊跟潮流的了。　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鑰匙扣這種東西，主要是腰帶扣，也有做成耳環、項鍊的。　面對虎杖悠仁的疑問，他渾然不覺的說道:“是它沒錯。怎麼？你不喜歡嗎？我以為你是會比較習慣這種款式的。不過也沒有關係，我這裡還有腰帶扣、耳環、項鍊，你喜歡哪種可以自己挑。”　說著，他又從儲物戒內取出了其他幾款弟子牌。　“當然，如果都不喜歡的話，你也可以說說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為師可以幫你定製一個。”　畢竟是修真界現在年紀最小的修士，吾舟不介意寵著虎杖悠仁一點。　就像當初，前輩們照顧著他一樣。　虎杖悠仁還沒能體會到吾舟的師徒愛有多深，他現在的感覺就是——　“好像路邊擺攤賣飾品的小商販哦。”　吾舟:[……]　世界意識:[……]　[這個不能打，這是我們修真界未來的花朵！]　生怕世界意識再來一句幫他揍一頓虎杖悠仁，吾舟趕忙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