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伏伽

　突然被貓貓拍頭的中島敦:？？？　啊……軟軟的。　“那個……我叫中島敦，額……那個……您要先坐一會兒嗎？”　當然，他說的是坐凳子上，或者桌子上。　反正不是坐在他的頭上。　坐在他頭上也太奇怪了。　但是中島敦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啊！為什麼要和一隻貓聊天啊？　亂步桑能和貓聊天是因為他的異能力比較特殊吧？他又不會，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能和一直貓聊上天啊！　然而奇異的是，小貓聽懂了。　只見小黑貓扒拉了下前爪，從包裡蹦了出來，然後輕巧地落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坐姿乖巧。　啊……原來是能聽懂的嗎？　在包裡的時候，只有一個貓貓頭露出來，還沒有那麼明顯。現在小小的一隻坐在桌子上，顯得它更小了。　通體毛髮烏黑靚麗的貓貓，眼睛像是從水裡剛撈出的玉，脖子上還繫著一條項圈，一條顏色與其毛髮完全相融合的黑色項圈，項圈下面掛著一個小小的金鈴鐺。　奇怪的是，小貓剛剛那麼大的動作，鈴鐺卻沒有發出半點響聲。　然而中島敦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發現貓貓能聽懂，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依舊還是很手足無措，試探性地又問:“那……您要喝點水嗎？”　好像是有點渴了。　伏伽點了點頭。　真的能聽懂啊……　中島敦覺得自己最近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現世界的奧妙。　先是發現世界上居然存在異能力者，而且他本人就是異能力的擁有者。然後又發現了智商能和人溝通的貓貓。　世界比他想的還要玄妙啊……　抱著這樣的感慨，中島敦給伏伽倒了一杯溫熱的水。　他把水杯放在了小奶貓的面前，發現……這個杯子著實有些難為小貓咪了。　這個杯子剛好處於小奶貓能夠著杯口，但必須得站起來才能喝到水的高度。　杯口又剛好處於比小奶貓的腦袋大一點點，但把腦袋伸進去又極有可能會被卡住腦殼的大小。　中島敦:“……”　“抱歉！我現在馬上去給您重新換——”　中島敦一個深鞠躬，腦門直接磕在了桌子上。　“咚！”　“嗷——”　好聽嗎？　好聽就是好頭。　伏伽看著都覺得痛，這不，大貓還沒現出虎形呢，都嗷出虎叫了。　其他社員也被這一聲脆響給吸引過來了目光。　中島敦一邊捂著頭上新鮮出爐的包，一邊還在瘋狂給伏伽道歉:“對不起！真是萬分抱歉！我太笨了，非常抱歉！”　還不忘了給大家鞠躬道歉:“抱歉！抱歉！”　“喵——”　伏伽對他叫了一聲，然後招了招……爪。　中島敦:嗯？　“喵——”　伏伽又招了招爪，剛剛一直沒露出來的粉嫩貓爪爪落入了一堆偷偷在看的社員們眼中。　可愛——　好像招財貓啊！　而且……總覺得這隻貓貓好像有點眼熟啊，讓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社長，我們需要這樣一個吉祥物！　這一定會極大的提高我們的工作積極性！　中島敦覺得，小貓好像是在叫他。　於是他微微彎下了腰，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太高了啊。　伏伽再次招了招爪子。　再低些。　中島敦又把身子往下低了低。　這次夠了。　小黑貓伸出了爪爪，再次拍到了中島敦的頭上。　只不過這一次，拍的不是額心，而是他剛剛磕到的地方。　疼！　中島敦剛想喊，卻發現……好像沒有那麼疼。　不僅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還有點暖乎乎的感覺。　小貓移開了爪子後，中島敦伸手碰了碰剛才的痛處。　“誒！？好了！？不疼了。”　他看向伏伽:“是你幫我弄的嗎？”　“喵~”　在中島敦看來，這就是承認了。　“謝謝！”　又是一個鞠躬。　伏伽趕忙伸爪子抵住了他的腦袋。　你可別再給我磕一下。　又不是新春拜大年……　好了？　偵探社諸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國木田獨步扶了扶他的眼鏡，心中浮起猜想。　與謝野晶子則是眼睛一亮，看上去很像現在就把中島敦抓取研究看看。　中島敦:莫名感覺到一股惡寒。　“呃……我還是去給您換一下杯子吧。”他伸手又去拿杯子。　伏伽按住了他的手，先阻止了他。然後爪爪扒了一下脖子上的小鈴鐺。　“叮”一聲清響，一個小巧的瓷質茶碗就出現在了桌面上。　中島敦:！！！　偵探社眾人:！！！　小貓就像沒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一般，又撥了撥小鈴鐺。　又是一聲鈴響，幾片茶葉落在了茶碗當中。　好了，準備完畢。　伏伽抬起貓貓頭，再次就中島敦叫了一聲:“喵~”　中島敦:“……我……幫您倒進去？”　貓貓點頭。　大貓眼睛已經成豆豆眼了，飄飄忽忽地幫他把水杯裡的水倒了進去。　這個世界……果然好玄妙啊……　伏伽並非不知道偵探社眾人都在偷偷摸摸地觀察他，但他就是很淡定地在那裡喝、舔著茶水。時不時露出一種十分享受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感覺能從這個小小的奶貓臉上，看到老巷口老爺爺喝茶後的表情——“啊，人生就該如此”的感慨表情。　可以變貓的異能力者。　中了變貓異能的空間儲物異能力者。　中了變貓異能的憑空造物異能力者。　因為伏伽過於人性化的表現，和搖鈴取物的本領，大家心中閃過了各種對他身份的猜測。　但無論怎麼猜，大家暫時都沒有對他產生很大的提防和懷疑。　原因很簡單——江戶川亂步承認了對方。　因為江戶川亂步做出了對方是客人，對方是未來同事的判斷，所以大家都沒有防備伏伽。　社員們也許不信任伏伽，但絕對會信任江戶川亂步。　吾舟不知道江戶川亂步在社長室裡對福澤諭吉說了什麼，但他知道此行不會有違他的意願。　因為他相信伏伽的推算。　茶盞中的茶梗立起——大吉。　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讓他相信了伏伽的來歷。　謊言——成立了。　當然，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並沒有出現問題，他還是那個能夠看破一切的世界第一名偵探。謊言之所以成立，是因為吾舟塑造給了他一個真實。　伏伽的一切都是世界意識按照原世界伏伽復刻出來的，而吾舟特地讓世界意識將吾舟與伏伽兩個馬甲投放在了華夏。所以，他們也確實是從華夏坐飛機過來的。　吾舟未曾見識過這位名偵探的能力，但他足夠重視對方的能力。　因為人可以撒謊，努努力心也可以撒謊，但事實就是事實，刨去感性思考後留下的極致的理性判斷，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欺騙的。　所以，吾舟在應對江戶川亂步做出的計劃，是最為縝密的。　前面說過，吾舟操控傀儡的方式有兩種，一個是親身實操，一個是投入目標後由本體潛意識控制。　吾舟其實不太喜歡後者，因為有時候本體潛意識做出的一些舉動，會影響他對大局的安排。　所以在使用時折竹與夜雪重這兩個身份時，他基本都是親自掌控。　但伏伽不同，為了應對江戶川亂步，吾舟自始至終沒有親自操縱過。　他給伏伽這個傀儡灌入的思想是:吾舟是個普通人，是我卜算後選出來最合適的臨時收養人，但他窮，所以我需要想辦法養一下自己。　所以，伏伽做出來的所有舉動，都是出於這個原因。　無論是誰，怎麼查，查到最後也只會是這個原因。　哪怕有一天便利店打工的吾舟站出來說不是這樣的，他不是普通人，他也是修士。　那也是吾舟矇騙了伏伽，與伏伽無關，他只是一隻受了矇騙的小貓咪。　而現在，茶盞裡的茶梗立起來了。　江戶川亂步完全相信了這份由他推理出來的“真實”。　果不其然，在伏伽的茶水快要喝完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從社長室出來了。　“社長讓你進去。”他對伏伽如此說，然後向伏伽伸出了手。　小黑貓順著爬到了他的肩頭。　出發——　一群人看著亂步貓貓和伏伽貓貓離開的背影，終於知道伏伽哪裡眼熟了。　黑色毛髮、綠色眼睛，那不就和亂步桑一模一樣嗎？　聽到社長室的門關上的聲音，與謝野晶子飛速上前拿捏住了中島敦的腦袋，拉著就往醫務室走。　“敦君，走，讓我研究一下你頭上的傷！什麼？不疼了？這不重要，你讓我研究一下！”　反抗無效，中島敦掙扎著被抱頭拖進了醫務室。　剩下的其他幾個人聚到了桌上的茶碗前，一個個盯著茶碗看，彷彿這輩子沒見過碗似的。　“你們剛才有誰看見這個碗是怎麼出現的了嗎？”國木田獨步嚴肅認真地問。　“我看見了！”宮澤賢治歡快作答，“貓咪先生搖了下鈴鐺就出現了。”　“不，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這個碗是從哪裡取出來的？你看到了嗎？”　“沒有，但是我聽說山上的神仙只要拍拍手，就可以把人類進獻的貢品咻的一下變到他們那裡去哦。”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仙吧……”　“我也不知道哦，我只是聽爺爺說的。”宮澤賢治天真無邪笑。　國木田獨步:“……”　此題，暫時無解。　——　社長室內，福澤諭吉已經僵住了。　表情嚴肅，渾身釋放出劍客斬破一切的氣勢，像是黑雲壓住了天空，蘊藏著摧枯拉朽的風暴。　雖然一早收到的老師的消息中也提到了伏伽的情況。　雖然亂步剛剛也再次說了一遍伏伽的信息。　但福澤諭吉還是沒有想到，伏伽他居然如此的……可，愛！　好、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