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伏伽

　與此同時, 陀艮的沙灘海景領域中，陽光恰好，海風徐徐。　前些日子跑去和五條悟單挑, 然後被五條悟摘下腦袋, 現在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漏瑚。被花御放在了她剛剛堆起來的沙堆頂上，好歹是保持了一個相對沒有那麼矮的視野。　披著五條袈裟、慈眉善目的“夏油傑”——或者該叫他羂索，推門走進了領域。　“真人呢？”一進來, 他便張口問道。　漏瑚回答道:“出去了。他最近在研究靈魂與肉身的關係, 所以去找人做實驗了。”　“他的活動範圍主要是在神奈川縣吧？讓他最近小心一點, 別太招搖了。”　“怎麼了？五條悟跑到神奈川了？”　這是剛被五條悟暴虐了一通的漏瑚所能想到唯一威脅他們安全的事情。　羂索搖了搖頭:“不是五條悟, 我剛剛在那邊遇到了一個人，他帶著宿儺容器, 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夜雪重。”　“夜雪重，那是誰？不過是誰都無所謂了。不是五條悟的話，都一樣。能有什麼危險的。”　羂索對他這種吃一塹才肯長一智的行為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還記得之前和五條悟對打轟平了好幾棟樓的那個人嗎？”　“啊，你不是說那人是什麼華夏修真界的，還收了宿儺容器當徒弟。叫、叫……叫什麼來著？”　一旁的花御提醒:“時折竹。”　“對, 就那個折什麼竹！”　這都是羂索之前給他們帶來的情報。　羂索接著往下說道:“據五條悟本人承認, 這個人的實力在完全狀態下，完全不輸給他。而這個人來日本的主要原因，就是要抓捕夜雪重。”　“據目前收到的情報來說, 夜雪重是修真界的最強魔修。既然能被時折竹親自追捕，那他的實力應該也和五條悟相差不多。而且這人可以吞噬咒力, 可以說是咒靈的天敵。你們還是儘量避開他比較好。”　漏瑚依舊自傲, 但如果把戰鬥力的量級對比換成五條悟, 那他就能理解情況有多不利了。　僅剩的一個腦袋皺著眉，煩躁不堪地抱怨道:“怎麼回事？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五條悟就已經很離譜了，怎麼又冒出兩個五條悟來？”　仗還沒開始打呢，就發現對方手握三個超級別的尖端戰力，這怎麼能不讓人煩躁？　然而羂索卻是毫不擔心地勾起了嘴角:“沒事，他們並不是同一戰線上的人。夜雪重和時折竹之間也有對立關係，利用好了，我們只需要讓他們內部自相殘殺就可以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得想辦法讓五條悟和時折竹把宿儺容器給帶回高專。否則夜雪重只怕是會把剩下的宿儺手指都給自己吞掉。　誤以為夜雪重帶著虎杖悠仁卻還沒把他吞掉的原因，是想留著對方感應其他手指所在，羂索如此想到。　——　吾舟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在算計要讓他的傀儡們自相殘殺了。　雖說他原本的打算也是要讓傀儡們演出一場彼此對立的大戲，否則也不至於一開始就將時折竹和夜雪重對立了。　東京組對立的中心點在於天元和六眼，宿儺手指這種害人東西，當然是不算在內的。　而橫濱組對立的中心點嘛，自然就是桑苗苗此刻正在尋找的書了。　不過對立啥的都是表面的，私底下，在夜雪重這邊沒能找到窺伺自己的人後，萬事求穩的吾舟還是用伏伽算了一卦。　於是江戶川亂步就看著伏伽貓貓慢悠悠地從自己的貓窩裡爬出來，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江戶川亂步轉手就把手裡開了封的薯片袋子遞了過去。　“喵~”　謝謝。　“順便幫我算下社長什麼時候回來。”江戶川亂步也半點不和他見外的說道。　“喵。”　好。　幾日下來，江戶川亂步和伏伽貓貓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　原因之一自然和伏伽時不時買來的、很合江戶川亂步胃口的甜點們脫不開關係。　這原因二嘛，每次江戶川亂步一迷路，馬上就會遇到在前方路口等著他的偵探社成員——那是伏伽算到了江戶川亂步會迷路，特地叫過來找他的社員。　還有一個原因，自然就是伏伽貓貓能幫江戶川亂步算出社長什麼時候有事，什麼時候心情好，出了門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一點尤其討江戶川亂步喜歡。　而伏伽貓貓雖然算卦很厲害，但能恢復人形的時間實在是太有限了，為了積蓄靈力，現在壓根都是使用貓形態。　但喵喵叫不是誰都能聽懂的，但所以平時都需要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來給伏伽當翻譯，一來二去，關係自然也就近了許多。　像今日這種拿江戶川亂步的零食來做卜算的事情，伏伽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江戶川亂步倒是也不介意——反正只是借去占卜一下，貓貓也不吃薯片。　當然，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只是伏伽貓貓對食物實在挑剔得很。　不僅挑剔味道，還很養生。對於這種垃圾食品，都是從來都不吃的。　伏伽貓貓把爪子伸進了他手中的薯片袋中，從裡面摸出了一片薯片。　四比二的缺損，是屯卦。　屯之六三。不如舍，往吝。　如果不願捨棄繼續進行追蹤的話，有可能會發生禍事，不如先捨棄不顧，順其自然。　哦，那就先不管了。　伏伽貓貓隨意地掃了下尾巴，又把薯片塞回了袋子裡，打算重新摸一片，給江戶川亂步算社長回來的時間。　然後，他的尾巴被人捏住了。　“……”　伏伽扭過貓頭，兇巴巴地朝那個罪魁禍首亮出了爪子。　“喵！”　放開我的尾巴！　太宰治！　沒錯，這個現在捏住了他尾巴的人，就是太宰治。　小兔宰治面上還帶著一個非常甜膩的笑容。　“怎麼了？卦象怎麼樣？社長什麼時候回來？”　好欠扁。　伏伽貓貓一用力，抽出自己的尾巴，一下子抽在了他的手上。　“嘶——”太宰吃痛一聲，立刻綠茶似的哭哭唧唧了起來。　“貓咪醬好狠的心，為什麼每次都對我這麼兇。”　整理文件的宮澤賢治表示:“反正絕對又是太宰桑先欺負伏伽親了。”　敲打鍵盤的國木田獨步表示:“有空逗伏伽，快點來把你自己的工作給做了啊！”　還在等著伏伽給他卜算的江戶川亂步表示:“太宰，不要妨礙我的事情啦！”　總之都是在嫌棄太宰治就是了。　伏伽貓貓也不想理他，把剛剛取出的那枚薯片放了進去，又重新拿了片新的。　至於為什麼要拿新的——太宰治影響了剛才那一卦的推演。　經實驗發現——沒錯就是太宰治的實驗，他最近老是喜歡在伏伽貓貓給人卜卦的時候出來擼一把貓。但他的打算絕對不只是擼貓，他就是想看看人間失格對伏伽的卜算有沒有影響。　事實證明，是有影響的。　雖然不至於讓卜算失效，但人間失格會讓伏伽的卜算精準度大幅度下降。　剩下的那一部分估計還是因為九命貓的本質不可逆，才給他保留下來的。　很離譜。　其實之前太宰治帶伏伽貓貓去找吾舟的時候，伏伽就已經發現有些不太對了。　具體表現在，他原本應該卜算出“這條街不能走，因為這條街在幾秒之後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如果走的話會導致這樣那樣的結果”的，然而當他趴在太宰治的腦袋上時，就縮減成了“這條街不能走”。　但那時他自己被小兔宰治氣得直想抽人，再加上前面坐在太宰治肩膀上時推演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所以就沒有太在意。　現在想想，估計是因為太宰治的異能需要接觸直接到他本人。　貓站衣服上不會生效，但貓趴腦袋的時候，貓肚肚貼到他的頭皮了。　伏伽大概是已經知道人間失格對自己的效用了，但貓臉畢竟和人臉不同，所以太宰治估計還沒能從那張貓毛覆蓋的臉上，完整推測出自己異能力的準確效用，所以才會一次次地繼續試。　嘛，反正伏伽也沒少抽他就是了。　伏伽貓貓看了看爪子裡的薯片，終於是精準地推算到了社長回來的時間。　“喵——”　明天下午，兩點左右。　江戶川亂步眼睛一亮。　那他今天豈不是可以隨便吃零食了！　他伸手抓過伏伽貓爪上的薯片，塞嘴裡咔嚓咔嚓地又嚼了起來。起身，去社長室的小冰箱裡翻甜品去了。　伏伽貓貓也懶懶地搖了下尾巴，回到了自己軟軟的貓窩裡。　江戶川亂步沒有問伏伽第一塊薯片在算什麼。　他知道伏伽在下一盤棋，一旁很大很大的棋。　信息量太少，他不能具體判斷出細節，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盤棋很大，範圍也不止橫濱和異能力者們。而在這其中，武裝偵探社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但江戶川亂步也能看出，這盤棋最終的結果，是好的。對武裝偵探社而言也是好的。　因此，江戶川亂步默許了他的行為。　太宰治也沒有問。　倒也不是他不想問，只是他之前問過，伏伽對他喵喵喵叫了一通。　太宰治:聽不懂。　所以他只能選擇自己觀察猜測。　不過江戶川亂步的默許態度倒是透露給了太宰治一個安全信號，所以太宰治更多是好奇使然的順便觀察。　貓貓沒得逗了，太宰治只能重新戴上耳機，一邊被國木田嫌棄，一邊哼著他的殉情神曲繼續摸魚去了。　然而貓貓的聽力何其發達，伏伽都不用特意去聽，就能聽到太宰治耳機裡的聲音。　根本就不是他哼唱的什麼殉情神曲，是吾舟在便利店裡理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