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時折竹

　“話說回來, 好像折竹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惠的狗會突然興奮吧？”　待到課程結束，五條悟二話不說就帶著時折竹離開了高專，堅持讓時折竹御劍帶他飛一次。　站在真正劍修的劍身上時, 五條悟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這個被大家都忽略掉的問題。　“濃郁的靈氣會讓生物天然的親近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不過那個孩子看上去似乎沒有會無意識洩露靈力的跡象。”這是五條悟的分析。　對此, 時折竹頷首微微一笑:“以霜嵐的修為, 自然是不會犯出這樣的錯誤。所以, 其實是她自己主動釋放的。”　“嗯？”五條悟一個挑眉向他“看”去，一副靜候君言的架勢。　像是想到了什麼過往, 青年的兩撇烏眉流暢地舒展開來, 唇角笑意宛若春風。　他說:“大概是化作器靈之後自帶了寒冰之氣，霜嵐反而更喜歡溫軟而柔軟的東西，貓、狗、兔和熊貓這一類的毛髮旺盛的動物，都在她的偏好之中。”　哦~　“原來如此。”　五條悟重點關注到了對方提到的動物。　巧了，除了貓以外，高專都有。　仗著時折竹看不見，五條悟大搖大擺地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訊息發了出去。　時折竹能感覺到他的動作, 但君子該有的風度在那裡, 五條悟不說, 他也不會主動去詢問對方做了什麼。只是殼子裡的吾舟在瘋狂戳世界意識:[快快快！幫我看看他發了什麼。]　世界意識:[……]　[他在高專的群裡告訴大家, 霜嵐喜歡毛茸茸, 讓伏黑惠和熊貓多照顧照顧她。]　[照顧？這麼體貼的用詞可不像是五條悟會的話，別美化了，你直接把他發的消息念給我就好了。]　[五條老師打聽到的最新情報！]　[那位看起來冷冰冰的器靈小姐, 其實超級喜歡毛茸茸哦~]　[特別點名惠和熊貓, 快去刷器靈小姐的好感度吧！好感度刷滿可以獲得一個暖乎乎的器靈小姐哦~~~]　世界意識用自己活脫俏皮的聲音, 模仿著平日裡五條悟更加活潑俏皮的語氣，念出了這麼一長串消息。詭異的是吾舟甚至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五條悟的消息裡帶了波浪號。　[……]　吾舟沉默了片刻。　倒不是覺得五條悟的語氣有什麼問題，接觸五條悟半個多月了，吾舟已經習慣了這位時年二十八的教師那很不正經的dk語氣。只是世界意識突然這麼模仿五條悟的語氣，總讓他有一種我們的修真界髒了的感覺。　[世界，答應我，下次不要再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會覺得我們修真界墮落了。]　世界意識:[……]　[不是你讓我念的嘛！]　世界意識憤憤不平。　吾舟立刻轉移了話題:[咳，不過刷好感度還確實像是五條悟能說出來的話呢。]　世界意識哪裡不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不滿地哼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都是故意和五條悟提的熊貓吧？你就是想找個藉口擼熊貓。]　被看破了真實意圖的吾舟一點也不心虛:[那你也不可以否認霜嵐前輩確實有一個毛絨控的屬性啊，我只是合理利用罷了。我一個華夏人，喜歡熊貓不是天經地義嗎？]　一個大熊貓成天在自己眼前晃，偏偏自己頂著時前輩這個翩翩君子的殼子，實在找不到什麼合情合理的理由去擼熊貓。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做出什麼不符合時前輩身份的事情，所以乾脆就把霜嵐給扔過來了。　所謂交流會上的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其實經由伏伽那邊的卜算，有沒有霜嵐都問題不大，他到時候會讓魔尊大人也過來一趟的。　[我總不能用夜前輩的殼子擼熊貓吧？你不覺得那個畫面很掉魔尊大人的牌面嗎？要是讓夜前輩知道，肯定會被打的吧。]　說到這裡，吾舟還心有餘悸地問了世界意識一嘴:[說起來……我在這邊做的事情……你不會告訴前輩們吧？]　吾舟迅速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都給捋了一遍，生怕自己頂著前輩們的殼子做了什麼丟臉的事，然後回去後被前輩們知道。　[……]　世界意識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無語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　[放心吧，無論你做什麼，他們都不會怪你的。]祂這般說著，居然難得的溫柔。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這語氣聽著像是有什麼陰謀的樣子……]　[……]　[難得煽情一下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有點噁心。]　[……]　[我不管你了，我要去接著找地方開通道去了！]世界意識惱羞成怒。　在世界意識被氣跑之前，吾舟還記得詢問了一下霜嵐出場後的認知度進度。　[23.8%。]　世界意識甩下了這麼一個數據，然後便離開了。　只漲了3.3%麼，有點慢。果然重點不在於認知而是認可，而且吾舟大概有一種感覺，這個認可，指的不是對修真界的認可，而是對修真界的人的認可。　雖然世界意識沒有提供出更加詳細的數據，但吾舟能猜測到，這3.3%的提升，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是從科普器靈這個概念產生的，剩下的百分之二點幾，估計還是剛剛操場上打出來的認可度。　看來還是要更注重和這個世界的人直接的交流。　不過……　吾舟心中暗自沉了沉。　他總覺得，世界意識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雖然他並不是經常會和世界意識一起聊天，但對方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不在，吾舟還是清楚的。　最近對方經常說是要去找適合連同兩個世界的通道，有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短暫的離開。而在吾舟的詢問之下，他也大概確定了在世界意識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對方是不知道吾舟幹了什麼的。　吾舟前幾天趁祂不在，用伏伽的傀儡卜算了一卦。　也許是因為世界意識這樣的存在太高，相當於是在卜算天道，所以目前還未完全掌握伏伽手段的吾舟並沒有測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只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卦辭——先否後喜。　也就是說，先會經歷磨難與阻塞不通的境地，但最終的結果依舊是圓滿的。　也就是出於這一點，所以吾舟才沒有管世界意識究竟對他做了什麼隱瞞。　無論如何，祂總歸是他們修真界的世界意識，與他們是一體的。　只是對於卦象顯示的磨難，從伏伽那邊卜算時感受到的巨大的甚至可以說是毀滅性的壓力，還是讓吾舟有些擔憂。　時折竹的一時沉默，讓五條悟注意到了。　“怎麼了？”他問。　“不，只是稍微有些擔心霜嵐，你也看出來了，那孩子性格比較冷清，總是讓人有些擔心的。”吾舟讓時折竹藉著現成的理由回應了，這也很符合時折竹的人設。　果然，加上平日裡掌門大人從不說謊的正派形象，五條悟自然而然地相信了，還寬慰他道:“沒關係啦，我剛剛給惠他們發了訊息，讓他們好好照顧那位器靈小姐。”　吾舟:“……”　你確定你是這麼說的嗎？　不過受限於時折竹的性格，吾舟還是沒能吐槽出來。他只能選擇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說起來，悟君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兩人出了高專以後便一直往西，一路上跨越了好幾個縣。說是吾舟在御劍飛行，可實際上他也是在沿著五條悟所指的方向飛，也不知道五條悟究竟是想帶他去哪裡。　“一個超~級~好~玩~的地方哦~”五條悟笑著和他賣關子，“折竹要不要猜一猜？”　“又是出差時遇見的甜品店？”　“噗噗。”五條悟幼稚地用雙臂在胸前擺了一個叉，“錯了，再猜。”　“悟君最近在看的漫畫的聖地巡遊？”　“不是哦~”　不是甜品，也不是少年jump，還會讓五條悟覺得很好玩的……　“悟君不會是要去找高層的麻煩吧？”　“bingbong——”五條悟拉響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禮花，細碎的亮片並沒有在二人或靈力或咒力的包裹之下，因此在高空颶風的作用下立刻就飛沒影了。　“答對啦！是最近又在上躥下跳的一個爛橘子的老巢，我們去把那裡拆了吧。”　繼夏油傑之後，這是五條悟第一次主動約人搞拆遷。　上次不算，上次是時折竹問他要不要一起的。　雖說雞掰貓這次找上的，不是和之前一般切開裡面和他一樣的黑狐狸，而是個真正的翩翩君子。但雞掰貓覺得對方也肯定很樂意和他一起去搞拆遷的。　時折竹也沒有違背五條悟對他君子的看法，無奈地以“雖說我也並不是很喜歡那些人，但這裡也並非是我修真界，我不應該無緣無故的挑起事端。”的說辭給婉拒了。　而目前，在高專眾人的協力配合下，在咒術界的高層眼中，虎杖悠仁是以敵人徒弟的身份，被魔尊夜雪重給抓走了，極有可能已經被對方殺死。　五條悟指出現在要去找的這個爛橘子，一直在命人暗搓搓地尋找夜雪重，想確認一下虎杖悠仁到底有沒有死在對方手上。　於是君子風度的掌門大人面上露出了一個斐然的笑容:“如此一來，倒也不是我無端生事了。”　五條悟笑著擺出了一個代表勝利的v字手勢。　雞掰貓喜提拆遷辦同伴一名。　實際上，五條悟其實早就明白了那些爛橘子是殺不完的，所以才會選擇了教育這條路。可上次時折竹和他一起把高層血洗了一遍以後，五條悟發現——雖然殺不完，但是殺著讓人很開心，連帶著總是出差加班的勞累都讓人忘記了呢。　不過這次他倒不是因為心情不好，相反，他心情好極了。他之所以帶時折竹遠赴京都去找爛橘子的老巢，是因為——　“不是我們生事哦~”五條悟笑著糾正了時折竹的說法，“我們只是在切磋罷了。咒術界的最強五條悟，想找修真界的最強比試比試，看看誰更強，這很合理吧？”　而他們的第一次交手，就直接夷平了幾棟大樓，這次再不小心拆了幾棟房子，也很合理吧？　至於為什麼會在爛橘子的家裡，那他怎麼知道，也許是對方太過倒黴了吧，到時候他會去建議對方到廟裡多拜拜的。前提是對方還活著。　五條悟的話，看上去像是為拆高層的家找了個理由，倒不如說是給他和時折竹切磋找了個理由。　俗話說得好，王不見王。一個被稱為最強的人，在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同樣被稱為最強的人時，又怎麼能按耐得住不去和對方打一架呢？　之前只是因為時折竹靈氣紊亂，五條悟不想欺負人，所以才一直沒找他切磋。現在知道對方已經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了，五條悟當然也想和對方試一試啦。　倒不是不可以在高專打，但是在高專的話，時折竹肯定會束手束腳的，真拆了他還要挨夜蛾的批，所以他就乾脆找了個完美的切磋場地。　五條悟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時折竹哪裡還有什麼不懂。　“悟君這是在向我發起挑戰嗎？”他問。　“是這樣哦，折竹你要接下挑戰嗎？”　立於劍身之上的青年唇角輕揚，往日春風般輕柔的笑，此刻帶上了正道魁首該有的氣勢與自信，應聲道:“沒什麼不可以的。”　就讓我看看吧，究竟誰才是那個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