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門早寒 作品

第119章 吾舟(二更)

 唉。 住一起那些天, 吾舟也算是習慣了太宰治闖禍後裝乖的本事,因此也只能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也沒有辦法。只能說是受教了吧, 看來我下次還得再謹小慎微一些。” “好了,既然問題都已經問完了, 還是進入今天的主題吧。不過有句話我可要先說在前頭,我的財政狀況你們應該也都清楚, 所以離開的時候,還請你們選一個人出來結賬。” 否則他平白無故地被打擾了工作跟他們出來,還要自己付錢, 吾舟可不幹這種虧本生意。 聽了他的窮苦人民發言,森鷗外無奈一笑, 道:“我還以為舟君來日本躲債的事情是假的。” 吾舟也笑了下, 比他還要無奈:“啊……躲債雖然是假的,但是債是真的。” “很抱歉,我其實是很樂意出這筆錢的,不過我的身份舟君也清楚,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記名消費, 然後再由下屬結賬,或者商戶直接將賬單寄到港口mafia, 所以……” 森鷗外抱歉地笑笑。 所以如果不想招搖地讓人知道他和港口mafia的首領一起在咖啡廳談事的話, 最好還是不要讓森鷗外掏錢了。 吾舟略微有些無語:“森先生, 玻璃的事情也就算了,你不會摳門到連個幾杯咖啡都請不了吧?” “舟君,這你就真的誤會我了。”森鷗外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帶一分錢, 還掏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吾舟:“……” 好吧。 另一邊, 太宰治同樣苦惱地說道:“但是我和敦君在來的路上遇到小偷了, 錢包都被偷走了哦~” 太宰治同樣掏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我們哪裡有遇到小偷啊……”中島敦一邊無語地吐槽,一邊伸手掏向了他的口袋,隨後發現——居然真的是空的! 同為窮苦人民的中島敦震驚:“誒!?真的?我、我的錢包真的不見了?” 他焦急地抓住太宰治的衣服,晃著對方問道:“太宰桑!怎麼辦?那可是我一整個月的工資啊!!!” “所以說為什麼你要把全部工資都放在錢包裡啊?”被不停搖晃的太宰治問。 “因為如果不小心被偷了的話,我就徹底沒有錢了啊!!!” “是嗎?那難道你隨身帶著就不會被偷嗎?” “隨身帶著怎麼可能還會被——對……它還是被偷了,嗚嗚嗚嗚嗚……”中島大貓貓悲傷地在角落裡抱著腿哭了起來。 太宰治抱著自己僅有的一點點師德,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節哀吧,敦君。往好處想,它這也算是救濟了另一個窮苦的人。” “這是小偷啊小偷!和救濟根本不一樣好吧!!!” 目睹這一切的吾舟:“……” 所以說太宰治,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完全是可以把那個小偷抓起來的吧? 吾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對中島敦說道:“沒關係。” 吾舟的蝴蝶一路給二人引路,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錢包被偷了呢? 隨著窗外的一聲鷹啼和幾聲翅膀拍動的聲音,眾人將目光轉向了窗戶所在的方向。 隨後,那隻中島敦格外眼熟的海東青,被吾舟叫做白白的大個頭,便落在了窗臺上。 它對吾舟叫了叫,然後腳邊便多出了兩個錢包。 吾舟笑了笑:“看,這不就找回來了嘛。” 中島敦兩隻眼睛都亮了,眼角笑著流下了淚水。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到自己的救命恩鷹感動的,還是被自己的錢包失而復得而興奮的。 吾舟起身,幾步來到窗前。 一手拿起窗臺上的兩個錢包,一手摸了摸海東青的羽毛。 然而這時,在他的身後,跟著一起走過來的太宰治卻偷偷抬起了手。 他輕輕捏住了吾舟的頭髮,就像他曾經對江戶川亂步做的那樣。 中島敦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森鷗外笑眼旁觀著這一切,默不作聲。 而吾舟卻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手腕一個翻轉,掌心多出了一塊新鮮的鴨肉。 在餵給白白吃完後,他又給自己用了一記清塵決,除去了掌心的沾汙。 他輕聲說了一句“去吧”,然後海東青就再次振翅飛走了。 儲物法寶、法術的使用,毫無影響。這與曾經坐在太宰治頭上就會被影響到占卜能力的伏伽完全不同。 “太宰桑,在別人背後偷偷搞小動作可不好。”吾舟沒有轉頭,卻是語氣略帶笑意地說道。 太宰治笑著鬆開了他的髮絲,又無辜地攤了攤手,道:“但是舟君你看見了吧,那就不算偷偷摸摸了。” 好一個狡辯,吾舟回過頭,無奈地笑了。 不過他也並沒有否認太宰治的話,因為他確實看到了。 不是通過自己的眼睛,而是通過房間內另外潛藏的傀儡們的眼睛。 “給,兩位的錢包。”他將手中的兩個錢包分別遞給太宰治和中島敦。 “謝、謝謝!”中島敦接過錢包,眼淚哇啦啦地流。 吾舟:“……” 咋說呢,雖然他自己也很窮,還欠了一屁股債,但是總覺得這孩子好像比他還窮的感覺。 而另一位錢包的主人——太宰治,則是面上滿是深意的笑容,看著面前的錢包,而後擺出了欣喜若狂的模樣,捧起了吾舟的手,感恩戴德地說道:“居然幫我找回了丟失的錢包,謝謝~” 他眨巴著晶亮晶亮的大眼睛,表情看上去真摯極了。 然而再真摯也無法讓向來不習慣與他人有肢體接觸的吾舟內心有什麼觸動,他只是渾身下意識一僵,然後立刻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並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舉動——和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不過第一次的太宰治主要是為了順勢在吾舟身上安竊聽器,至於這次嘛…… “太宰桑,剛才不是已經實驗出來了嗎?你的人間失格並不會影響到我,所以還請不要再這樣試探了。我是真的很不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吾舟很是無奈地說道。 看上去,他的確很是抗拒這樣的肢體接觸所帶來的不適,甚至為此直接主動承認了太宰治想要試探得出的結論。 “這樣嗎?”太宰治若有所思,看上去似乎在想有沒有可能通過更多貼貼來從吾舟這裡探聽情報。 尚且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吾舟還是下意識感覺到一股惡寒。 要說還是森鷗外更瞭解太宰治一些,一看太宰治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些什麼。 他笑了笑,倒也還不想太宰治英年早逝,故開口提醒道:“太宰君,建議最好不要。否則花辰小姐可是會生氣的。” 想到花辰,太宰治頓時洩氣:“啊~啊~好麻煩。” 雖然確實想從吾舟這裡獲得情報,不過要是因此而得罪了花辰,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看了吾舟兩眼,太宰治一時間有些好奇,便問道:“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一下舟君。” 吾舟默默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離,然後笑著反問:“嗯?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目前所有小花花表示過明確興趣的人,都有一些格外特別的地方。比如變態蘿莉控大叔的森先生,或者能看破一切但依舊很單純的亂步桑。” 在森鷗外被提及的時候,他幽怨地說了一句:“被曾經身為學生的太宰君用這樣的詞來形容,看來我還是太失敗了。” 邊上的愛麗絲還傷口撒鹽道:“雖然太宰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不過這次我贊成他的話,林太郎就是個變態的蘿莉控大叔!” “愛麗絲醬qaq……” 太宰治無視了這兩個擾亂他談話內容的傢伙,只是專注地看著吾舟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不願漏掉對方的任何一個可能露出破綻的瞬間。 他接著問道:“所以,我很想知道,舟君究竟是獨特在哪裡,才讓小花花對你有那麼深的執念呢?” 吾舟的面上稍稍有幾分意外,沒有回答太宰治的問題,而是先反問道:“太宰君是從哪裡知道花辰對我有執念的?” 如果這句話是由森鷗外說出的,那吾舟不會感到意外。因為花辰先前在森鷗外面前表現的行為,就已經足夠彰顯花辰對他所抱有的執念了。 但太宰治…… 因為很是在意太宰治與伏伽這邊的原因,所以吾舟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們的。他可以確定,花辰並沒有在對方面前表現出對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所以……太宰治是怎麼知道的? “誒?舟君你原來不知道嗎?”太宰治的表情看上去比他還要意外。 他忍俊不禁地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隨後,在吾舟疑惑的目光中,露出了一個令他頗感不妙的笑容。 只聽太宰治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以為舟君是知道的。吶,就是之前小花花唱的那首歌啊~叫夢睡舟什麼的。雖然聽上去好像確實很有詩意,但是舟君不會真的以為它就是一個單純的意境詞吧?” 嗯? 不然呢? 吾舟的眼神略帶迷茫。 是真正切切的迷茫,從裡到外,從意識到表現的那種。 太宰治意味深長地笑著看著他,卻是不把話接著往下說了。反而是對面的森鷗外用拳頭蓋住嘴唇輕輕地笑了一下,隨後道:“舟君,那個大概是動詞。” 動詞? 這不是名詞嗎? 動…… 吾舟:“…………” 他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然後僵硬地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略帶俏皮地衝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和他肯定——對哦,就是你想到的那個。 吾舟…… 吾舟………… 吾舟整個人直接卡殼了。 不止這裡的吾舟,連帶著吾舟操控下的時折竹、夜雪重、桑苗苗、霜嵐等等一票修真界的傀儡,全部都在這同一時刻,卡殼了那麼一下。 騎著摩托在山路上和飆車黨競速的魔尊大人甚至連車頭都扭了一下,如果不是趕忙又扭了回來,估計就得靠靈力來維持平衡了。 桑苗苗手中的手術刀都抖了抖,險些沒把森鷗外手底下的一個小高層送走。 動動動動、動詞!? 所所所、所以是……夢、睡……他!? 吾舟:o_o 哦,這樣啊…… 原來如此啊…… 難怪當初花辰寫完這首歌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唱給他聽。 他還以為只是對方日常獻殷勤來著。 難怪當時花辰唱歌的時候那個笑笑得他那麼瘮得慌。 他還以為只是對方日常想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而已。 難怪在他誇獎歌曲不錯的時候,花辰笑得跟……了一樣。 他還以為只是單純因為被誇了,所以……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當年…… 吾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