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滑板車



就在蘇婷冥思苦想要送賀東川什麼禮物時,賀焱帶回來個好消息。




軍區小學準備在兒童節當天舉辦一場聯歡會,邀請家長和部隊領導作為觀眾參加,表演者則是孩子們,他們每個班要出兩個節目。




賀焱所在的一年級一班,定下的兩個節目分別是獨舞和合唱。




跳獨舞的是一名叫馮儷的女生,她媽媽隨軍前是市文工團的,隨軍後雖然沒能從事原工作,但舞到功底還在。馮儷四歲就跟著媽媽學跳舞,至今三年,雖然這年頭沒地方去考級,但她功底不差,獨立完成一支難度不低舞蹈對她來說不難。




和跳舞相比,合唱選人的要求低不少,主要看兩點,一長得好看,一張得開嘴。




都說跳舞是三分天賦七分汗水,天賦再好,長時間不練身體也要僵硬。唱歌則不同,天賦佔比更大,嗓子好不好,很多時候能決定一切。




當然,這只是小學聯歡會,對孩子們的嗓子要求沒那麼高,基本聲音清亮,能唱上去且嗓音不那麼突兀就行。




又因為合唱是站樁式唱歌,所以老師挑人時會有那麼點看臉。




於是,聲音清亮且能唱上去的賀焱順理成章地被選入了合唱團,並且因為長得好看,成為了站在中間的領唱員。




小傢伙很得意,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卻偏要裝出我對唱歌沒興趣,老師讓我去我才去的模樣。




看得蘇婷忍不住伸手重重揉了揉他的頭髮,笑著說:“行了,趕緊吃飯吧大歌唱家!”




賀焱哦了聲,悶頭扒兩口飯,想起件非常重要的事,邊吃東西邊問:“你們那天會來看我唱歌嗎?”




因為嘴巴里有東西,他聲音有點含糊,但蘇婷和賀東川都聽懂了。




蘇婷一口答應下來,賀東川則說:“六一是周幾?”




“不知道。”蘇婷起身走到鬥櫃前,伸手去翻牆上的掛曆,迅速翻到六一那一頁,扭頭說,“是週六。”




因為部隊規定放假時營裡也要有一名領導在,所以賀東川每月都有一個週日輪值,休息相應會調整到週六。




至於具體哪個週六休息,則要看排班,不過排班不完全定死,他們幾個營領導之間可以互相調整。




這才月中,排班還沒出來,賀東川說:“我月底看看,沒問題就去。”




賀焱就當老爸答應了,說:“你們一定要來哦,不然我會非常、非常傷心的!”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登臺表演呢。




賀東川唇角微抽:“我儘量。”




……




“賀營長蘇同志你們又去市裡玩啊?”




說好要買禮物,週日當天吃過早飯,蘇婷和賀東川就帶著賀焱準備搭船去市裡。




出家屬院這一路,不停有人出聲跟他們打招呼,並詢問他們是不是去市裡玩,得到肯定答覆後,要麼羨慕,要麼嘖嘖兩聲,說他們日子過得瀟灑。




這些人口中的瀟灑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嘴上這麼說,心裡八成想他們隔三差五去市裡玩,太不會過日子。




但蘇婷這人吧,耳朵自帶過濾系統,別人誇她,她照單全收,損她,她挑著聽。




就像現在,她似乎完全沒聽出來這些人話裡的深層意思,笑眯眯地附和說:“還好啦,主要是老賀願意陪我們。”




以上是對著女人說的,如果陰陽怪氣的是男人,她就再加上一句:“難道你從來不陪老婆孩子出去玩?”說完再面露嫌棄地嘖嘖兩聲。




於是想找他們不痛快的,要麼被炫一臉,要麼被嫌棄得懷疑人生。




看到他們不高興,蘇婷心情就愉快了,在家屬院裡還剋制著,出去後看路上人少了,就不再控制表情,哈哈笑著問:“你剛才看到他們的表情沒有?是不是很搞笑?”




賀東川翹著唇角所:“嗯。”




“哼哼,還想對我指指點點,看我不氣死他們!”蘇婷嘀咕完想起那些人的身份,又有點後悔,“我剛才是不是說得太過了?會不會得罪人?他們以後不會找你麻煩吧?”




賀東川倒是很淡定:“你又沒說什麼,他們不至於那麼小氣,而且本來就是他們先找事。”




聽他這麼說,蘇婷放心了,繞到賀東川另一邊逗賀焱,母子倆跑著跳著往前走。




出了家屬區範圍,路上的人漸漸增多,有從軍營方向走來的軍人,也有從周邊大隊出來的社員,還有和他們一樣住家屬院的軍嫂孩子。




他們有的是放假出去玩,也有要去市裡辦事或者走親戚的,前者基本空著手,後者則大包小包。




坐上輪渡後,蘇婷和一名軍嫂坐到了一起,賀東川坐她旁邊,再過去是賀焱和軍嫂的兩個孩子,正跪坐在凳子上,雙手扒著圍欄看海。




因為順路,到市裡出碼頭後,兩家還是一起行動,到郵電局才分開,軍嫂去寄信,他們則去給賀東川家裡打電話。




打完電話,三人直奔百貨大樓。




進到百貨大樓後,他們的速度卻慢了下來,賀焱還沒想好要什麼玩具,蘇婷也一樣沒想好要送給賀東川什麼禮物。




這年代能選的禮物實在有限,更不用說賀東川還是名軍人。




他身上穿的,軍裝外套、褲子、皮鞋、皮帶以及帽子,都是部隊發的,襯衣倒是要自己找人做,但用的也是軍用布票,這個部隊會按季度發放。




算下來,他渾身上下完全需要自己買的,也就背心和內、褲。




嗯,其實送內、褲是個好想法,反正他們是夫妻,能送的禮物可以說百無禁忌,而且選擇這種貼身衣物當成禮物,也夠特別和親密,她覺得賀東川會高興。




問題在於內、褲太私密,容易讓人想歪。




兩人同房前,蘇婷一直覺得賀東川正經嚴肅,很禁慾,偶爾想歪了都覺得是她六根不淨。




現在蘇婷對他有了新的認知,什麼正經禁慾,都是裝出來唬人的,上了床還是滿腦子顏色廢料,他還滿肚子壞水,就算知道她沒別的意思,說不定也會逗她。




搞不過搞不過。




於是用內、褲當禮物的這念頭就被蘇婷壓了下去,打算實在想不到禮物再說。




可不送貼身衣物,就沒什麼可送的了,後世送男友丈夫能選的禮物,除了衣服鞋子也就哪幾種,項鍊手錶打火機。




這年頭除了大城市,基本沒什麼賣首飾的地方,但就算是大城市,金鋪銀鋪也長期處於關門狀態,所以這時候的人也不怎麼戴首飾,項鍊基本能被pass掉。




手錶倒是行,但這玩意一要票,一她稿費不夠,三賀東川有,也被pass掉。




打火機就更不用說了,這時候窮苦地區燒火還在用火摺子,城市裡用的則是火柴,打火機?那是什麼?




既然沒頭緒,就只能慢慢逛了。




一樓門口逛到最裡面,想要的東西沒看到,吃的倒是買了不少,瓜果點心雞蛋糕,蘇婷還買了袋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可以說是從現在火到了五十年後的品牌,連包裝用的糖紙都沒太大變化,看得蘇婷一陣感慨,當即掏錢和票買了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