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209章 餵食

 朗姆哼笑一聲:“他會聽話的。而且一個人去懷柔才有效果,知不知道斯德哥爾摩?”

 “哼,感覺很無聊。”插著兜靠在牆上的金髮男人甚至索然寡味地打了個哈欠,直言不諱地問道,“該不會我接下來每天都要來看監控吧?”

 朗姆瞥他:“監控交給你負責,我偶爾來看看,別讓這條子死了就行。”

 “知道了。”波本的目光落在顯示屏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全部的精神都用在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上了。

 顯示器中的囚犯饒是雙手拖著椅子,仍然極其敏捷地將人掀翻,埋頭咬在男人頸側,彷彿虎視眈眈的兇猛野獸,一時不察便咬死在馴獸師的要害,哪怕窮途末路。

 蘇格蘭下意識伸手抓住影山步胸前的衣服,感覺到耳邊噴灑一陣熱氣,有幾個極輕的氣音快速響起,幾乎像是幻覺:

 “有監控監聽。”

 下一刻,劇痛從頸側傳來。

 他悶哼一聲,抬腿以膝蓋撞擊影山步的小腹,足撞了三下才令身上的青年鬆了口。他沒有使力,影山步裝作非常痛苦地側倒在地面乾嘔,喘息,唇上沾著猩紅鮮血,與透明津液混在一起,將他蒼白泛青的唇潤上血色。

 蘇格蘭捂著脖子站起身,表情冷冷,似乎隱忍著怒火,繞過地上的囚犯去櫃子裡找出醫療箱,然後進入主臥房間。

 這套房是兩室兩衛一廳的格局,主臥的浴室在房間內部,而次臥沒有單獨的洗手間,剩下的洗手間是公用的。

 蘇格蘭裝作沒有意識到監視器的問題,直接提著醫療箱走進浴室,打開燈,看到鏡子裡自己頸側有一個滲血的齒痕。

 倒是一點也沒留口。

 蘇格蘭心裡反倒放鬆地產生了點笑意,因為影山步的樣子看上去實在令人擔憂,但還能保持警覺,說明心裡的那簇火焰仍在熊熊燃燒。

 而他自己進來之後第一眼甚至沒能發現任何監視設備。

 為什麼要在這套房子裡裝這麼隱蔽的監控監聽?難道是想讓自己循循善誘地撬開臥底的口,引導對方說出有價值的隻言片語?

 又或者這其實針對的不只是囚犯,還包括了自己?

 他心裡高度警惕起來。

 手法熟練地將傷口消了毒,他洗乾淨手走了出去,將主臥內的遮光窗簾拉上,然後這才離開,轉頭狀似無意地打量了一眼,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紅色燈光。

 等他回到客廳時,椅子仍然倒在地上,青年則安靜地側躺著,像是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

 蘇格蘭沒有再試圖與他溝通,而是冷著臉取出一隻腳環扣在他□□腳腕上,鎖鏈的另一頭則固定在沙發底部的鐵桿上。這鎖鏈不算粗,但合金韌度很強,絕不是赤手空拳可以妄想弄斷的。沙發則非常重,哪怕可以拖行,龐大的體積也絕不可能令他出門。

 “看來我們初次見面不太愉快,不過我不是那麼記仇的人。你可以自由使用洗手間,也可以住在次臥,這鎖鏈的長度正好足夠你躺到床上,不過關不了門,我想你也知道自己沒有關門的權力。”

 男人居高臨下淡淡說道,囚犯就蜷縮在他腳邊,頭髮凌亂地落在地面,唇邊沾著血跡,眼珠轉向這看守,表情冷漠。

 “我會給你每天帶來兩餐,如果你不想吃什麼食材可以跟我提前說,”蘇格蘭低頭看他,唇邊露出一點笑意,“但是是否管用要看我的心情。”

 “我就住在主臥,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說罷,轉身進入主臥,然後關上房門。

 他若無其事地在臥室裡轉了一圈,像是新租客熟悉格局一樣,然後又拿著鑰匙離開了房子。

 這項任務說輕鬆也輕鬆,無非就是做保姆;但說難也極難,因為他要與臥底建立情感紐帶,從而達到策反的目的。

 來之前他曾花了很久去推測這個臥底警察的心態,做了許多備用方案,然而如今卻全部化為泡影。

 因為對方是影山步。

 他們之間的紐帶原本就比其他人更深厚。

 但他還沒來得及檢查影山步的身體,不知道對方在此之前到底受到了什麼折磨。不過他們既然暴露在監視下,那麼表面上關係需要循序漸進,至少在找到能夠安全交流的方式之後再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