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許疏樓拍了拍那一串賊人:“其實我是注意到一位老伯一個人買了很多飯菜、熟食,待他離開後,我問了店家,得知他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家僕,覺得他的行為有異,才順著他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結果一進門就被包圍了。”




她原本是在觀察賊人交接動向,那些人偷了錢袋並不會一直放在身上,攢上兩三個便會想辦法轉移出去,她想把這張網整個端了。卻意外注意到了那位老伯,倒是省了力氣。




包圍?衙役一怔:“姑娘可受了傷?”




“沒有,多虧我跑得快,”許疏樓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衙役正欲安慰,卻聽她繼續道,“不然差點被他們逃了。”




衙役把到嘴邊的關切嚥了回去,公事公辦地問道:“那對老夫婦呢?”




“老人家受了驚嚇,我讓他們先去了醫館,”許疏樓幫忙解釋了一句,“是賊人們拿了婦人威脅,才使老伯不得不聽任驅使。”




衙役明白她的意思:“我會如實上報,這對兒夫婦在城裡住了很多年了,一向老實可靠,連縣太爺都知曉的,姑娘無需擔憂他們會被為難。”




衙役們準備提著那一串賊人離開,此時那綁人的長繩卻已然打成了死結。




見衙役看過來,許疏樓攤手:“我本來把他們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可惜他們一直在蠕動。”




“……”




這場比試,自然是許疏樓勝了,餘下二人中,蕭雅以一人之差惜敗於蕭如琢。




天色已晚,那城中的東來順食肆已然關了門,三人乾脆爬到屋頂,藉著月色下酒。




許疏樓拿出白日間打包的兩罈子青梅釀,喝光一罈後,她本想借著去買下酒菜的機會自覺消失,留這兩人月下共飲。卻被蕭如琢叫住,他說自己知道哪裡有深夜開門的酒肆,自告奮勇地離開了。




屋頂上只剩許疏樓與蕭雅二人,酒意正酣間,後者突然開口問道:“張師叔他……他臨死之前,是清醒的嗎?”




許疏樓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張白鶴,怔了怔,頷首道:“是,他走得很坦然。”




蕭雅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那就好。”




藉著這個機會,許疏樓反問道:“你覺得范陽、範芷誅殺張師叔,究竟是奉了凌霄門門主命令,還是他們自作主張?”




蕭雅看著她,半晌才開口道:“我認為,是門主之命。”




“……”




蕭雅略作思索,又補充道:“這般施為的確令人齒冷,但從一派之主的角度來看,並沒有錯。”




“的確算不上有錯。”許疏樓輕嘆,門主為保凌霄門名聲,不想讓修真界得知門內有弟子入魔,這一點她不是不明白。但任何事,都並不是只要算不上錯,就可以理直氣壯去這樣做的。




“我並不是說我認同門主的做法,我一向欣賞小師叔的為人,”蕭雅解釋,“只是我自小在宮裡長大,除了……少數例子外,掌權者很難成為絕對的好人,人之常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