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47章 清除源石










尤斯圖全程都有些心神不寧,他深知戰場變幻莫測,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命喪密林深處,換做從前他一定無所畏懼,可現在即將與路遠結為伴侶,竟也思慮重重起來。









他想得太過入神,以至於連會議什麼時候結束了都沒發現,直到椅子被阿普陛下輕踢了一腳,這才慢半拍回神。









“尤斯圖,如果你不願意執行這次任務,那就留守帝都監國,由我來帶隊。”









阿普陛下信奉王位需要爭奪廝殺,而戰士也不應懼怕死亡,可面對年紀尚輕的尤斯圖,到底不願對方與死去的兄長一樣埋骨於密林深處,罕見給了他後悔的餘地。









尤斯圖聞言不著痕跡皺眉,他拉開椅子從桌邊起身,抬眼直視著阿普陛下道:“您認為我在畏懼死亡嗎?”









阿普陛下目光平靜,彷彿能看透尤斯圖的內心,意有所指道:“尤斯圖,你並不懼怕死亡,可你懼怕死亡帶來的分離,在軍雌漫長的生命年歲中,你才堪堪走過八分之一,假使與你的雌父一般於密林犧牲,未免太過可惜。”









偌大的會議廳只有他們兩個,阿普陛下語罷一言不發拍了拍尤斯圖的肩膀,然後緩緩攥緊,恍惚間門似乎嘆了口氣:“你是所有皇子之中除了伽因以外唯一突破s級的王蟲,資質與戰功也是最為矚目的,現在又有了一名血液純淨度為100%的雄蟲作為伴侶,等到以後繼承帝位……尤斯圖,我想整個帝國不會再有比你活得更加無憾的雌蟲了。”









阿普陛下一向淡漠冷血,竟也不忍心去打破這一切:“在下個月隊伍出發前,你仍可以改變主意,我雖然希望你能以王儲的身份去完成兄長遺願,可我同樣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尤斯圖卻打斷道:“不,我不會改變主意。”









他低沉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迴響,莫名帶了幾分悠遠的孤寂,卻難掩決心:“貢赫德拉家族世代都守護著這片土地,我們從未退縮,也從未畏懼死亡。君父未能完成的遺願我會替他完成,君父沒能守護的子民我會繼續替他守護,就如法厄斯所說,假使有一天我們終將死去,埋骨於密林深處亦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阿普陛下皺眉:“你就不怕與那隻雄蟲生死相隔嗎?”









尤斯圖卻道:“我會活著回來見他的。”









他靜靜注視著阿普陛下的眼眸,彷彿在立下什麼鄭重的誓言,一字一句認真道:“叔叔,我會成功清除源石,也會為了他活著回來。”









……









會議一直到下午才結束,尤斯圖趕回學院的時候,這才發現路遠給自己發了好幾條消息詢問在哪兒。









尤斯圖不想讓路遠知道自己上午趕回王宮開軍事會議了,藉口說在上課,晚上再去寢室找他。剛好下午還有兩節理論課,尤斯圖直接回了教室,畢竟缺勤次數太多也是會影響畢業的。









約里加原本坐在位置上覆習筆記,眼角餘光不經意一瞥,發現尤斯圖居然回來了,嘖了一聲稀奇道:“尤斯圖,你不是身體不舒服要躺在寢室休息嗎,怎麼又回來上課了?”









尤斯圖知道他在陰陽怪氣:“我現在舒服了,回來上課不行嗎?”









約里加注意到尤斯圖後頸的蟲紋似乎有些變色,語氣酸溜溜地道:“行,當然行,畢竟是血液純淨度為100%的雄蟲,不舒服那就沒天理了。”









尤斯圖斜眼瞥向他,眉梢微挑:“你什麼意思?”









約里加努了努嘴,示意他的後頸有情況:“嘿尤斯圖,你的蟲紋都已經變色了,擺明已經被路遠閣下標記過了,裝什麼傻?”









尤斯圖聞言下意識摸向後頸,隨即反應過來,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皺眉道:“與你無關,不該看的東西少看。”









約里加對著他做了個鬼臉:“過河拆橋的傢伙,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該幫你請假。不過我聽兄長說這次清除汙染源石的行動由你帶隊,那你豈不是很快就要和路遠閣下分開了?”









今天上午所有雌蟲都進行了體檢,a級以上的全部被軍部列入行動名單。奧哈拉大人不捨得讓弟弟去“送死”,直接暗中動用關係把約里加從名單上剔除了,導致後者現在很是鬱悶。









尤斯圖聞言身形一頓,然後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我會盡快回來的。”









約里加面色古怪,心想這可不是多久回來的問題,分明是能不能回來的問題,卻又不好開口直說,嘆了口氣抱怨道:“我可真想和你們一起去,這次行動必將被載入史冊,多光榮。”









尤斯圖顯然也知道其中原因:“奧哈拉大人是為你好,約里加,不要讓他太過擔憂。”









約里加聞言撇嘴:“知道了,我正學著呢。”









軍雌一上這種長篇大論的課程就容易犯困,在老師講課的時候,底下已經趴倒了一片。









尤斯圖從來沒有在課堂上睡過覺,但昨天和路遠折騰大半夜,難免有些無精打采。他不動聲色打了個哈欠,已然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上課,回寢室躺著睡覺多舒服。









理論課老師有拖堂的習慣,哪怕課間門也沒有讓學生休息。尤斯圖正百無聊賴地記著筆記,只聽身旁窗戶忽然傳來兩聲輕響,下意識抬頭,卻見路遠不知何時站在了走廊外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