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223. 弒神 我無法目睹未來的繁盛

 赫勒彌斯從來都不甘心做傀儡, 無論是當初被蟲王操控,亦或者剛才差點被掠奪身體的控制權,都觸碰到了他心底最暴虐的情緒。

    林空安撫的聲音在耳畔一遍又一遍響起, 無形之中幫他找回了一絲清明,早已殘破的意識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又和王蟲的那一絲神識艱難抗衡了起來。

    赫勒彌斯大腦的精神力現在如果能變成實質, 大概就像是一地支離破碎的玻璃。他每每力竭的時候,林空腥甜的血液都能給他補充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到最後意識恍惚,都不記得是自己怎麼昏睡過去的了。

    洞穴外間寒風呼嘯,吹倒了一片草木,鋪天蓋地的雪花紛然落下, 整座山林再也看不見一絲雜色。

    赫勒彌斯在密林裡度過了數不清的冬季,早已不懼寒冷,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林空的血太暖和, 他此刻竟感到了一絲寒冷,渾渾噩噩睜眼的時候,入目就是林空那張蒼白疲憊的睡臉。

    赫勒彌斯閉了閉眼,昨夜的記憶紛紛歸籠,大腦傳來了一陣針扎般的劇痛, 他痛苦抱頭, 身形控制不住蜷縮起來, 直接把林空從睡夢中驚醒了。

    “赫勒彌斯你怎麼樣了”

    林空眼見赫勒彌斯甦醒,連忙低頭查看他的狀況, 生怕對方被王蟲的那一絲意識奪了舍。

    赫勒彌斯忍著腦海中翻覆的劇痛,艱難吐出了三個字我沒事

    他臉色蒼白,虛弱得一度說不出話, 身上的黑袍被血水浸透,在極低的氣溫下凍得硬邦邦的。

    林空知道他在強撐“你胸口的傷口還沒好呢,怎麼會沒事,你冷不冷等著,我給你生一堆火。”

    他語罷動了動僵麻的四肢,抱著赫勒彌斯從地上踉蹌起身,俯身將對方安置在了石床上。

    林空的手腕昨天被赫勒彌斯咬得血肉模糊,但因為溫度太低,血液不多時就凝固了。他忍著疼痛把洞穴內的柴火拾撿了一下,重新生了一堆火,然後用蛋殼出去接了滿滿兩大碗結冰的溪水,架在火堆上面燒。

    赫勒彌斯躺在石床上,看著對方忙碌的身形,艱難動了動指尖,將外間大敞的石門重新合上,擋住寒風,留下了一條僅能容納林空側身出入的縫隙。

    等做完這一切後,他就徹底沒了力氣,手腕無力垂在床邊,上面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林空把蛋殼裡的水燒熱,然後將自己的一件破衣服撕成碎塊打溼,走到床邊幫赫勒彌斯擦了擦臉,低聲道“你忍一忍,我幫你換件乾淨衣服。”

    赫勒彌斯閉目,無聲點頭,這個時候倒是出乎意料的乖順。

    林空替換的衣服已經所剩不多了,洗了穿,穿了洗,上面的字母紋飾都掉了色。他輕輕解開赫勒彌斯身上的神袍,就見對方左邊心口有幾道猙獰外翻的血痕,此刻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痂。

    林空用浸了熱水的布塊幫赫勒彌斯細心擦洗著身體,換了身乾淨清爽的衣服,最後把獸皮被子往他身上一蓋,捂得嚴嚴實實“好了,閉上眼睛睡一覺,有什麼事就喊我。”

    赫勒彌斯聞言睜開眼睛看向他,紅色的瞳仁不再像昨天那麼充血,但依舊警惕不安,生怕林空消失在眼皮子底下,皺眉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去哪兒

    林空的答案還是沒變“我不去哪兒,我就待在這裡。”

    他語罷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洞穴,用獸皮擋住透風的石門,這才蹲在火堆旁邊洗了洗傷口上的血痂。

    赫勒彌斯昨天理智全失,只剩下汲取鮮血的本能,直到現在才看見林空手腕上的傷。他偏頭注視著這一幕,心想這隻獵物一直很嬌氣,怕疼又怕苦,摔一跤都要哼唧半天,昨天被他咬成那個樣子,竟然一聲都沒喊。

    林空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不過關鍵時刻倒是出乎意料的堅強。他清洗完傷口,見赫勒彌斯一直盯著自己看,乾脆脫掉身上的髒衣服,掀開被子上床輕輕抱住了他。

    赫勒彌斯見狀本能往他懷裡靠了靠,緊繃的神經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鬆懈下來,尋覓到了一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