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25章 第 25 章










其實她的報復是如此心血來潮,帶著不管不顧的賭氣。但他做得認真,兩隻纖細的胳膊自他腰間交疊收攏,似乎是怕他掙脫,用了十分的力氣。









商邵此刻只穿了襯衫,妥帖地束在西裝褲中,應隱抱著他的腰,只覺得肌理骨骼的觸感緊實而充滿力量。









她都臉紅了。









左手腕那支寬大的男士錶盤上,秒針行走似快也慢。









“二十秒。”她閉著眼睛默數。









“四十秒。”她洋洋得意。









“一分鐘。”她勝者姿態。









商邵:“……”









“今天就先這樣。”應隱仰起臉:“商先生這麼守信用,以後你兇我,我就浪費你的錢。”









她這副樣子真讓商邵覺得,這種時候不吻她,簡直不是男人。









他手臂用力箍住她腰,垂著的眼眸裡波瀾不驚,聲音卻異常低沉:“怎麼這麼聰明?”









應隱確信他不是真心實意地誇她,但她迎著他的視線,輕輕地吞嚥了一下。









剛剛點起的香菸還在靜靜燃著,白色的煙霧自冷氣中瀰漫繚繞上來,掩住了他此刻難以琢磨的面容。









過了兩秒,商邵眯了眯眼,夾著煙的那隻手抬起,輕撫住應隱的臉頰,用沉啞卻又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錢太多,教你用更快的方式浪費。”









應隱心一緊,眼睫抬著,看進他眼底,看不過兩秒,招架不了,又驚惶地垂下,看向他近在咫尺的唇。









鼻尖被他的定製煙所佔滿。









她微微偏過臉,四肢又軟又空,直到即將要發生什麼,









閉上眼時,商邵的吻覆了過來。









西服從她肩膀滑落在地,應隱“嗯”了一聲,重心驟然騰空——商邵託抱著她,將她猛地壓上牆面。









牆體冰冷,冷意透著真絲襯衫,滲進她的骨頭縫裡,讓她止不住地發抖。她幾乎著不了地,屁股被他臂彎箍著託著,鉛筆裙下一雙長腿只能繃緊了趾尖,可憐而用力地點著,腰落入他的臂膀之中,那麼用力,兇悍得幾乎要將她的腰折斷。









但哪一處的兇,都不如他吻她的方式更兇。









他的吻密不透風強悍霸道,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回應的餘地,吮著咬著舔著勾纏拉扯,不像昨晚情難自控,不像下午遊刃有餘,而是一種強烈而充滿荷爾蒙的佔有。









應隱被他吮得舌根生疼,兩條胳膊軟綿綿地勾著商邵的頸項,撫著他的黑髮,不知道是把他壓向自己,還是把自己迎向他。









他襯衫下的身體好熱。









藏匿在柔軟後的一顆心陣陣發緊,直到應隱以為自己會心臟□□著死掉時,細微的喀嗒一聲,隔著襯衫,她的搭扣被他單手輕易解開。









她的呼吸被解放了,她的柔軟也解去了束縛。









但這場吻到這裡戛然而止,商邵醒了過來,應隱也醒了過來,一個眸底深濃,一個眼尾緋紅,一個咽動難耐,一個氣喘吁吁。









胸膛的起伏從激烈中漸緩,商邵平復呼吸,將手從應隱的脊上滑落,讓她輕輕落了地。









應隱被他吃得渾身泛軟,腿根本沒力氣,落地後軟了一下,被他眼疾手快扶住。









他又把她壓回了牆上。









商邵深深舒一口氣,疲倦的眉眼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半晌,垂下臉去,在她唇角親了親。









“對不起。”









應隱低下頭,將臉埋在他胸口,兩條纖長的手臂繞到背後,默不作聲地將搭扣扣上。









半天扣不上。









她快哭了。









什麼人啊!









商邵沉默一陣:“……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她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咬著唇,忍著眼淚,忙活一陣,終於艱難將搭扣扣上。









又在商邵胸口埋了會兒,再抬起臉時,應隱眼淚花花。









商邵頓了一下,撫她的臉,拇指蹭著她柔軟的帶有溼意的眼底:“怎麼哭了?”









應隱忍了又忍,委屈難以啟齒,一雙被他兇狠親腫的唇,倔強而要哭似的向下撅著。









見她沉默,一陣燥熱再度從身體深處竄起,商邵指骨分明的手指扣進領帶結,將它徹底擰鬆。









“都是我的錯,是我食言而肥,……見色起意,為非作歹,……耍流氓。”









見色起意不是什麼好詞,“耍流氓”更從沒出現過在他人生中,足見他自省徹底。









應隱低下臉,唇角微弱地向上抬了抬。









“你這麼有錢,一千萬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下次你還敢。”









她說得很有道理。









一千萬一吻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他想吻就吻,這世上任何明碼標價的東西,他都可以輕而易舉擁有。









商邵想了想,音色沉啞,卻鄭重其事:“真的不會有下次,你的吻不應該明碼標價,我也不應該強買強賣。”









他撫了撫應隱的頭髮:“走吧,我帶你去籤合同。”









“不見你朋友了麼?”









“今天恐怕不是好時候。”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西服,長長舒了口氣後,改變了主意:“應小姐,不然你先過去,我想我需要跟我朋友單獨待一會兒。”









應隱點點頭,兩人一個向裡,一個向外,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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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至二十米的海洋觀景窗中,巨大的鯨鯊孤獨而自在地遊弋,觀景窗前,只擺著一張中古摺疊椅,金屬的銀色被這裡的深藍沾染,看著冰冷又冷清。









見有人過來,鯨鯊停下游動,只是擺著尾巴,懸停至摺疊椅的前方。









它眼前的男人,還從來沒有這麼不整潔地出現在它面前過,西服被拎在手上,幾乎快拖地,向來熨得筆挺的襯衫,被他的燥熱悶軟,爛糟糟的沒了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