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67章 第 67 章

 俊儀哪有命聽這個,趕緊當先一步跨過門檻,逃到了堂屋裡。心想,想不到商先生也會說這些話,而且是用這樣一本正經的口吻。商先生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樣子,難道做那種事也很認真正經?

 “邦”的一下,俊儀打了下自己的頭。

 快住腦!

 賣棗子的老奶奶正在廚房裡切洋蔥。這兒冬天不僅短缺水果,綠葉菜也很珍稀,番茄洋蔥土豆一年吃到頭,配上手擀麵片和一些羊肉星子,便是一餐燴麵了。

 俊儀這幾天沒少問她買棗子借廚房,因此見了俊儀,不必老杜打開場白,她已將缺了牙的嘴笑豁開了。

 老杜順勢將留宿一晚的請求簡單提了,奶奶便帶他們去西邊廂房裡看房間。

 她有一大一小兩個兒子,這一雙房間便是為兩個兒子準備的,不過現在年輕人都去城市裡打工,只在農忙時回來幫幫工,因此房間清潔整齊,在這個冬天還沒被住過。

 不知道是塞了草藥還是曬了藥材,房間的空氣裡積淤著一蓬蓬溫和鬱塞的氣味,聞著讓人心安。老杜先前早將整個村子都挨家挨戶考察過,心裡有數,拉過柯嶼放低了聲量說:“這是剩下幾家裡還不錯的,床是未必舒服,但挺乾淨……”

 柯嶼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不挑,就這裡,你幫我好好感謝老人家。”

 老杜完成了差事,終於曉得告辭,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忙趕回了片場。他一走,柯嶼只覺得耳根子清靜,體貼地跟商邵說:“我出去抽根菸。”

 他抽菸,把俊儀也給帶走了,兩人像兩尊門神似的蹲在房門口。

 俊儀兩手託著腮,蹲著往柯嶼那邊挪一挪,小聲問:“柯老師,路上是不是很煎熬?”

 柯嶼指尖夾著煙,聞言笑一笑:“誰心裡惦記人,誰比較受煎熬。”

 正說著話,聽到屋裡頭一聲“砰”,不知道誰撞上了櫃門。

 羽絨服從應隱肩頭掉到了地上,她那件藍白花色的棉襖很難脫,盤扣絞得很緊。兩張唇吻得熱烈,卻是四隻手一塊兒去解那盤扣,彼此忙亂一陣,無功而返,商邵便撤了吻,半眯著眼凝視她一會兒,一手抵著她柔軟的掌,專心致志地吻她。

 那面衣櫃是乳白色的,當中鑲嵌一面穿衣鏡,想必是奶奶請了木工打好,要給兒子娶老婆用。

 穿衣鏡裡照出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穿藍布棉襖的女人,男士皮靴步步緊逼著那雙黑布千層底棉鞋。

 都不像一個年代的,但女人被他吻得眼皮泛紅,眼淚從鬢角滑進濃密的發裡。

 商邵許久沒接過這麼素的吻,大拇指只能難耐地抵進她掌心,不住地揉捏著。

 但饒是如此素,他還是起反應得厲害。

 火熱的唇舌摩擦,帶來充沛津甜的汁水,應隱喘不上氣,微張著唇,對他心甘情願予取予求。

 “妝花了。”他不能再吻,拇指擦著她微腫的唇線。

 “沒關係。”應隱把自己的臉追逐著他寬厚的掌,讓他貼著自己的半邊臉,玉立的鼻尖深深嗅聞他的掌心。

 他的味道。

 商邵被她聞得渾身燥熱,將領帶扯得很鬆,領結下的喉結反覆不住地吞嚥。

 “聞一聞就溼了?”他貼著她耳,冷峻沙啞地問。

 指骨頎長的手沒處為非作歹,單單只是扣著她的背就用了全力,玉色的手背泛出青色的筋絡。

 應隱還是聞著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閉著緋色的雙眼,踮腳環住他的脖子:“給我你的香水,給我你的煙。”

 商邵兩手在她身後交疊用力:“痴線。”

 他輕喘著說,找到應隱的耳,從耳垂一路吻至唇,又流連至下巴。

 “公司還有事,明天下午就得走。”他低了聲。

 剛見面就安排離別,他不知道在折磨誰。

 “嗯。”應隱仰著下巴,把身體貼著他。

 “告訴我,你想不想我?”

 應隱睜開眼眸,蒼白的臉如凝脂玉,被商邵的指側愛憐地撫著。

 她一瞬不錯地仰望著他,漆黑的瞳裡只倒映他的面容:“每晚都在夢你。”

 ·

 冬日三點多的太陽正是天堂光時刻,山腳下,演員副導演正拿著大喇叭漫山遍野催人返工:“來來來瓜葡萄車釐子都放一放了,各組就位,五分鐘後下一條,所有群演這邊集合!”

 下一條是拍英玉華給村民進行文化掃盲,許多群演是從村裡現找的,很逼真,就是每次開拍前都把副導演累個夠嗆,因為溝通成本太高。

 應隱將頭髮捋一捋,帶著俊儀準時下山。

 十幾分鐘的會面,分明什麼也來不及說。他們說得少,吻得多。

 幾步路的功夫,她總覺得還有事忘記跟商邵交代了,可到底是什麼,一時半會也沒想起來。

 商邵公司還有會,便沒有跟著回片場。柯嶼也不想去打擾他們工作,搬了張小馬紮坐門口曬太陽。晚上少不了一頓應酬,好愁。

 他邊愁邊曬,曬不了十幾分鍾,聞訊的慄山果然闊步流星地趕來了,身旁跟著幾個柯嶼並不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