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113章 第 113 章

 叫老公一事, 雖然名正言順了,卻總羞於啟齒。商邵便幫應隱習慣。


 習慣了五天,應隱一身反骨沉甸甸, 故意叫他商先生,平白又挨一頓折磨。


 從前叫商先生時萬分敬仰,哪裡會想到有朝一日, 她會在一聲聲沙甜的“老公”中被他一下一下開墾得迷離。


 遊艇上什麼都有,主臥套房連著甲板便有四百多平。


 甲板上,圓形泳池鑲嵌中央下沉式沙發,白天時, 商邵就坐在上面看書,應隱游泳, 遊累了,在他身後停下。


 雙手交疊在深色大理石沿, 她宛如美人魚趴伏礁石,玉色的臉凝著水珠, 黑髮海藻般,將鼻尖湊到商邵頸窩處。


 商邵會勻出一隻手, 借她枕得更舒服, 掌心蓋著她臉,指尖和掌心都是書頁的氣息。


 應隱吻他修長指尖,弄得他指側泛癢。他當正人君子柳下惠, 手指伸進去玩她軟舌,書還能淡定地翻過一頁。


 太陽熾烈地烘著, 海上的一切都發亮、發燙, 有一股堅硬的明亮, 這明亮無所不摧。


 不看書時, 就去影院。


 他一個分明是不看電影的人,船上卻收藏了海量的藍光碟,也許是為了供客消遣。


 看著看著,應隱聽到身旁呼吸漸漸綿長,轉眼看去,商邵果然睡著,一肘撐在扶手上,手背抵腮。昏暗中,熒幕光鋪給他一層似亮似灰的光影。


 應隱故意吵他,被他牽著手腕拽進懷裡,按得老老實實的。


 “幹什麼?”他從睏倦中清醒只需一秒,一手壓著她的頸後,鏡片後的眼神很有侵略性。


 應隱答不出,“唔”一聲,被商邵摁下後頸吻。把人吻得意亂情迷後,眯了眼,啞聲問:“坐老公懷裡看?”


 她“嗯”一聲,羊入虎口,兩邊睡裙肩帶都滑下肩膀,她挺著上身,在屏幕的銀灰色光中用力攥緊扶手。


 哪處被吃得水光瑩亮。


 晚上去露臺上看星光,調酒師拿金獎的goodnight drink遭受冷遇,給兩人調的飲品,乾淨得可以送去給幼稚園小朋友喝。


 ·


 天氣連日來都很好,第四天時,商邵把遊艇上載著的帆船放下,教應隱玩帆。


 八米長的體量,跟過百米的超級遊艇比起來,米粒般大小。卻是五臟俱全。從甲板進入艙內,需要脫鞋,內飾如私人飛機般,由深色實木與白色沙發組成,地板十分潔淨,光可鑑人。


 應隱對帆船一無所知,問這是否是la base那艘的同型號。


 “不是。”商邵抽動帆繩:“這是近岸競賽型帆船,不是遠洋船。”


 “聽著可以跑很快。”


 “側風巡航可以達到30節的速度。但是在大海上,你是沒有參照物的,所以這種速度只會讓你覺得很自由,而不是恐懼。”商邵抽動控帆索,提醒道:“小心帆桁。”


 應隱條件反射抱頭蹲下,惹他一聲笑:“過來。”


 雖然他一再保證現代龍骨帆船絕不會側翻,應隱還是走得心驚膽戰。


 小船晃晃悠悠。


 走到船尾駕駛艙,被商邵攔腰摟進懷裡:“不用擔心,這艘船對極端天氣的適應能力很不錯,不會有危險。”


 “極端天氣?”應隱更茫然。


 “比如……”商邵停頓,很正經淡然地說:“五米高的風浪。”


 應隱:“……”


 拜託,立刻就想跳海游回去。


 商邵笑得不行,手臂牢牢地箍著她的腰:“我教你,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會喜歡的。”


 “我不喜歡。”應隱快哭。


 商邵失笑,撫一撫她側臉,“我們試試。”


 帆船的航行前有許多準備工作。應隱幫不上忙,只乖乖坐在一側舷上,看著他在走動中加固“8”字結、檢查主帆,釋放絞盤中的活動繩索。


 他的行動有條不紊,原本給人以矜貴之感的手指,在控制繩索與打各類繩結時,竟那麼熟稔從容,臂上迭著青筋。


 難怪解女人衣服那麼熟練。


 做這些時,商邵很少說話,薄唇微抿。因為戴著墨鏡,應隱並看不見他的眼眸,但總給人以專注之感。


 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商邵控制舵柄,將船從四十五度風角,平穩地駛入了風中。


 主帆忽然間抖得厲害。他悠然笑了一聲,對應隱說:“你看,風向這就變了。”


 對於這樣的瞬息萬變捉摸不透,他有一種怡然自得。


 繩索被驟然抽緊,船與風之間的夾角變換,前帆和主帆都瞬間被風力鼓滿,那陣抖動停止了。


 帆船全速前進,三十節海里的時速,耳邊風聲緊掠。


 “好快!”應隱手心全是汗。


 “我們玩個有趣的。”商邵忽然說,提醒她:“抓好。”


 應隱一直抓著欄杆,聽他一說,不自覺更握緊。還沒意識到他說的“好玩”是指什麼,船體驟然朝她這側傾斜,幾乎要傾覆過去。


 應隱連聲尖叫,抓著欄杆的手已經浸入海里。


 “船要翻了!”


 她這邊兵荒馬亂,商邵那裡雲淡風輕。


 “不會。”他太悠然,放了一點帆,問應隱:“好玩嗎?放輕鬆。”


 “不好玩不好玩……”應隱嗚咽起來。


 “求我?”


 應隱:“……”


 “船還是會翻的,在跟風的夾角——”


 “老公老公老公!”應隱能屈能伸。


 比床上叫得還主動。


 商邵很努力壓平唇角後,雲淡風輕地說:“沒聽清。”


 “混蛋。”應隱嬌氣地罵,惹來他一聲笑。


 “等我一下。”他斂了笑意,認真起來。


 下一秒,在滿帆與強風中,他進行壓舷。壓舷只能靠腰腹背的核心力量。應隱心懸起來,眼看著他的身體超出舷外,幾乎平行於海面。


 帆船平穩後,商邵鬆了繩索,讓帆船停止,繼而跳下船尾甲板。


 應隱搖搖晃晃走過去,沒出息,腿軟,被繩索一絆,摔到商邵懷裡。


 “腿軟了?”他單臂將人穩住,還好意思問。


 應隱指尖發抖,身體止不住一股又一股的顫慄,看著他,眼神驚懼委屈又迷離。


 她現在是被腎上腺素控制著,商邵眸色一暗,折了她的腰,強勢吻她,跟她倒在甲板上。


 “好玩嗎?”他再度問了一遍,揉著應隱的唇。


 應隱“嗯”一聲,眼神清醒過來。


 “帆船是一項智力運動。”


 商邵一邊說,一邊抱她坐在懷裡:“如果你可以認識風、判斷風、利用風,你就可以做成任何事。想想看,這裡瞬息萬變,一切都無跡可尋、無法預測、無法捕捉,只有千鈞一髮。你需要感知最微妙的變化,提前佈局,操縱你手中有限的工具,找準最合適的機遇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