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 作品

第116章 後記(下)

此言一出, 四人齊刷刷地看過來,此中以諸伏景光的目光最為複雜。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嘟——嘟——”

通訊中斷。

諸伏景光:“……辛苦了啊, zero。”

松田:“竟然真的嗎?”

萩原:“這也是boss的命令嗎?”

降谷零:“……”

同期的質詢是刀山, 下樓要面對火海,怎麼辦?

14.

事實上,對方主動撥通他私人號碼的時候,降谷零根本沒得選。

他和景光一同下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與前任boss和gin對峙——這是件相當考驗人心態的事。

兩人沒說話, 等著見招拆招。

北條夏樹剛準備開口,一通新電話接進藍牙耳機, 電話那頭部下的嘚啵嘚個不停,他漸漸擰起眉, 心想“這幫廢物一天到晚在幹什麼”, 又狠狠喝了一口冰美式壓驚。

這微妙的情緒變化,令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更加戒備。他們從不會因外表和年齡小覷敵人, 尤其這位還是出了名的神經質。

“長話短說。”北條夏樹懨懨地朝他們頷首,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 丟向降谷, “初步合作方案,把它轉交給你的長官。”

他又補充道:“讓你們的黑田長官把我號碼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降谷零:“?”

諸伏景光:“?”

囑咐完這幾句, 對方和gin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步伐頻率出奇一致。

不一會兒, 只能遠遠看見兩道修長的身影。

15.

儘管迷惑, 降谷零還是第一時間聯繫了黑田兵衛。

黑田兵衛:“喂?”

降谷零:“長官, 清酒前輩真的回來了嗎?”

黑田兵衛轉頭, 透過單向玻璃窗,能夠看見坐在受審位的‘清酒’。

一消失就是七年的公安臥底突然回來了,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全身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就是曬黑不少,不像去臥底,反倒像去援非了。

門沒關實,室內的對話從縫隙中傳出來。

清酒:“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驚訝,字字屬實。”

警察同伴:“清酒前輩,我們是公安,我們不會怕。你請說。”

清酒:“神隱的這些年,我被組織關在一個三葉草種植園裡,種草。”

兩位年輕警察戰術後仰,凝重道:“請問三葉草是哪一位?”

清酒:“不是哪一位,是三片葉子的那種三葉草!”

左邊的警官下筆速寫,畫出一個三瓣大風車:“這樣?這是您記下的組織關押地標誌物嗎?”

清酒:“不是風車,是草!”

年輕警官繼續思索,三兩下畫了一個戴著三葉草頭套的男人:“這樣?”

清酒:“不是人,真的是草!《植物百科》有沒有看,就是那種三片葉子拼在一起的小草!滿院子都是三葉草!一群人每天的任務就是種草和收草……”

隨著他的賣力解釋,年輕警官的表情愈發不解與憐憫了。

……

黑田兵衛收回視線,回答降谷零的問題:“……平安回來了,沒有遭受人體實驗或者虐待的痕跡。”

——但是,精神上似乎出了點問題。

“好,我馬上回來,有重要的東西需要您過目。”降谷零說。

他想了想,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將北條夏樹的話轉達過去,“黑田長官,組織boss剛剛找到我,讓您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無稽之談。”黑田兵衛的第一反應是矢口否認,“他根本沒有聯……”

等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黑田問:“……他的號碼,你知道麼?”

降谷零把通話記錄中那串數字報了過去。

五六秒後,他聽到黑田長官說:“……在這週一上午9點,他確實聯繫過我。”

降谷零有些驚訝:“那為什麼要把他拉黑呢。”

黑田兵衛:“……”

黑田兵衛:“……因為他發了奇怪的短信。”

16.

【本人是青蛙組織的大boss,現在你部下在我手裡,轉賬xxxxx(申o銀行)一百萬日元即可將他贖回】

【不回覆是因為錢不夠嗎?那麼現特價88萬日元,欲購從速,非誠勿擾】

……被當成了廣撒網的詐騙信息。

降谷零:“…………”

“啊。”他毫無波動地想,“是那個神經病能幹出來的事。”

17.

“神經病”本人,下了班回到家,也和黑澤陣偷偷吐槽起警察。

“我就知道這幫條子又摳又窮。”他倒上一杯牛奶,憤憤地說,“明明是高收入階層,88萬都不給我!”

黑澤陣無視他的不滿,單手點了點放在茶几上的方盒,問:“裡面是什麼?”

北條夏樹:“哦,森先生送給你的見面禮。本來想年會那天給你的,我一直忘,耽誤了。”

聽到是禮物,黑澤陣興致缺缺,注意力轉回新到手的槍.支.配.件上。

十分鐘後,北條夏樹發現禮品包裝袋完好,習以為常地走過去,替他拆開禮盒。

上層是玉石擺件,做工精細,風格獨特,一看便價格不菲,適合放在家裡當裝飾品。

下層則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厚書。

北條夏樹翻開第一頁,稍感驚訝:“這是……”

聞言,黑澤陣投來目光,一眼就掃到了畫面中心的黑髮男孩。

他戴著一頂小黃帽,六七歲年紀,淡淡地回望,用一張小包子臉做著大人的表情。

“……是相冊啊。”他笑笑。

顯然,比起造價昂貴的擺件,北條夏樹的舊照更合top killer心意。

銀髮男人丟下手中的目鏡,和他一起翻看照片。

那一年,森首領還是森醫生,雖然忙,但抽出時間為養子拍幾張生活照,綽綽有餘。

多是些都是抓拍和偷拍,舊照忠實記錄著一個小男孩的成長。

小夏樹眼睛圓,臉頰也是綿軟的一團,蓄著半長不短的頭髮,恰好蓋到眉毛上。

他自小不討厭拍照,也不躲閃,發現相機,就大大方方地對鏡頭笑一下,所以大部分照片記下的都是他的笑臉,像條無憂無慮的小狗狗。

翻到中間,單人照中夾進了一張雙人照。

另一位長相精緻的黑髮男孩,與幼年夏樹對坐下棋。

黑澤陣瞬間鎖定這個人,皺眉:“他是誰。”

“太宰治。”北條夏樹坦誠相告,“我的前同事,四年前離開port mafia,轉行幹偵探……”

他和太宰無比清白,是那種“對方摔倒了會第一時間大笑、哪怕不在現場也要特意發信息嘲笑”的關係,也沒什麼不能講的;先前阻擋太宰見黑澤,是怕對方蓄意找打,連帶著拖他下水。

所以,仔細想來,這是北條夏樹第一次正式向黑澤陣談起這個人。

他滿心以為對方不可能注意給太宰,畢竟黑澤陣三番兩次記不住工藤新一的長相,對於不重要的事,他從來不會勻出半分精力。

卻不想,黑澤陣盯著那照片看上半晌,突然說:“你給他打過電話。“

北條夏樹不明所以,隨口說:“是嗎?最近好像沒——”

“在我的車上。”黑澤陣說。

北條夏樹:“?”

有嗎?什麼時候?

先是茫然,接著突然想到了什麼,茫然變成隱隱的心虛。

剛進入全息遊戲、發現自己無法退出的時候,他給每個人都打了電話,只有太宰能夠接通。

……可仔細算算,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北條夏樹震驚:“你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就像早就懷疑對方有背叛之心的戀人那樣,敏銳地捉住每一分蛛絲馬跡,時刻戒備,時刻準備出擊。

但這就是gin的生活方式,他不準備苛責或者嘗試改變對方,只是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聯繫過很多人,只有太宰接了,大概和他的異能力有關係……”

黑澤陣“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北條夏樹:“……”

有些貓又在偷偷記仇,是誰他不說。

18.

北條夏樹和警方的談判進程意外順利。

他的核心訴求是讓員工繼續上班替他掙錢,警方則要懲罰這些不法分子,並讓他們不再危害社會。

兩件事,又不衝突。

在這個保留著死刑制度、但本質上約等於廢死的國家,罪孽深重的犯人無非坐牢坐到死。

犯人的吃喝揮霍納稅人的錢,時刻警惕這些臥龍鳳雛上演現實版越獄,出來之後可能繼續犯案……

北條夏樹:“那麼,以朗姆為例。他9-18點為我上班,18點-24點去指定地點勞動改造,24點以後繼續加班;他的刑期聽由法院裁決,服刑時吃喝住行的標準一切按照警方規定,產生的費用全部由port mafia承擔。”

“作為保障,他會戴上異能特務科特製的手環,嚴格限制活動範圍,越界立刻通報。”

“我會請咒術師為他立下【束縛】,以後絕不可以傷人、不能做出任何違法犯罪的舉動。”

他想了想,又風輕雲淡地補充一條,姿態散漫到極致,“——當然了,為確保公允,咒術師的人選你們挑,我們事後支付相關報酬,如何?”

幾名警察廳長官交換眼色,都是些喜行不於色的老狐狸,哪怕面前的年輕黑手黨擲出如此優厚的條件,依然沒表現出半分態度偏向。

五分鐘後,最為年長的那位開了口,意味深長道:“北條先生,這件事,我們需要好好考慮。”

北條夏樹懂了,面上風度翩翩,從容一笑:“靜候佳音。”

19.

沒什麼懸念的,雙方在長達一個月的來回扯皮後,敲定了這件事。

這場“紅黑對決”,紅方贏了,但北條夏樹沒有輸——警方主持了正義,boss得到了利益,完美雙贏,唯一受傷的……只有曾經作奸犯科的酒廠員工。

20.

解決完最要緊的一件事,北條夏樹終於能抽空參加雪莉的家長會。

小姑娘婉拒他的物質獎勵(但還是硬塞給她了),期期艾艾地問他有沒有時間來帝丹高中的學校開放日,北條夏樹當時忙得很,實在沒空,現在騰出時間來,恰好扮作‘灰原哀’的兄長,參加她的家長會。

帝丹高中家長會的氛圍鬆散,以交流和鼓勵為主。

工藤有希子出席,一半人的目光在這位昔日風光無限的女明星身上;而另一半人……正在瑟瑟發抖。

因為窗外站了一排黑西服保鏢,個個身材健碩,背挺得筆直。

黑澤被擁躉在最中間,低頭點菸,指間猩紅明滅,表情淡淡,壓迫感不言而喻。

“黑手黨嗎,那是?”

“看起來好可怕啊……”

“他們想做什麼啊?”

“好像是那位黑風衣小哥的保鏢,剛剛跟著他走上來的……”

“哎?真的嗎?他又是什麼人啊……”

雪莉:“…………”

北條夏樹小聲解釋:“抱歉啊,最近形勢緊張,不得不注意點,多帶了幾個人。”

他對代號成員擁有100%的牽制力,卻必須擔心其他員工被逼急了反水的可能性,因此不得不加倍小心。

雪莉既開心,又社死,只能無奈點頭表示理解:“……好的。”

左後方的工藤新一悄悄湊上來,同樣震撼極了:“夏樹哥,你出行都那麼誇張嗎?”

世界融合之後,北條夏樹不再掩飾自己的玩具廠boss身份,同學們知道雪莉哥哥是校董的那一刻,舉座皆驚,對這位天才少女又添了幾分崇拜……除了工藤,工藤早就憑著優秀的推理能力猜到了廠長竟是我鄰居。

他先前關於中原中也的記憶,後來被港口的異能力者人為模糊,他就沒能勘破北條夏樹更深一層的mafia身份。

夏樹胡說八道:“最近在競標很重要的項目,我怕對家派人暗殺我。”

“哦。”工藤煞有介事地點頭,“那你請的這些人,是黑手黨嗎?”

夏樹接著胡謅:“說什麼呢,正經保鏢,持證上崗的那種。”

21.

三天後,帝丹中學出事了。

雪莉匆忙地打給他:“boss、不好了,工藤,工藤他——”

她的語氣焦急,讓人想到一些不妙的事情,於是北條夏樹大驚失色:“不是吧,原來他真的會死?”

雪莉:“……”

雪莉:“沒有。”

北條夏樹:“嗯,理解,禍害遺千年。”

雪莉:“……但他被餵了我之前研究的半成品aptx4869,身體年齡逆轉,變成小孩子了。”

北條夏樹:“!?”

什、什麼!

“柯南”重磅迴歸?!

22.

工藤新一變小這事,純屬是好奇心害死鴿。

某天臨近放學時,他換完運動服,發現學校裡有幾個行為鬼祟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偵探心態發作。

他一路偷偷跟過去,趁機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

“雪莉在高三a班……”

“綁架雪莉……必須成功”

“……要挾boss……”

“sherry”這個英文名如雷貫耳,工藤新一瞬間便聯想到了那位轟動日本的天才少女,可他暫時不明白“sherry”和他所在的高三a班能有什麼關係。

還未來得及深思,腦後一痛,工藤被抽乾力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有人發現了他!

“哼,小鬼。”敲他悶棍的男人嘲諷道。

結伴的同夥準備開槍射殺工藤,被此人攔截:“這裡是學校,別鬧出動靜,別忘記我們的目標是雪莉。”

他掏出一管試劑,臉上露出標準的反派笑容:“用這個,aptx4869,不會留下一點痕跡,法醫只會斷定為猝死。”

工藤新一聽見了,想要掙扎反抗,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冰涼的液體就這麼灌進他的喉管。

徹底失去意識前,家人和朋友的臉,在他眼前跑馬燈般過了一遍。

工藤新一絕望地想,就這麼結束了嗎?

23.

當然沒結束。

工藤新一睜開眼睛,頂光刺目,眼球乾澀,他適應得很艱難。

半秒後,他意識回籠,想起那幾個對他下手的神秘人。

……不好!

他豎起一身戒備,“騰”得坐起身,擺出防禦姿態……卻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北條夏樹。

這裡牆壁雪白,周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精密儀器,大小顯示屏上滾動著冰冷的線條,此地赫然是一間實驗室。

而他胸口,貼著用於監測生命體徵的電極貼。

北條夏樹:“你醒了?”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我、你、為什麼——”

——哎?他的聲音怎麼這麼奇怪?變了聲一樣……

“是這樣的,你……”

北條夏樹試圖解釋,又覺得和愣頭青男高實在沒什麼好說的,面懷憐憫地遞過去一面鏡子,“算了,你自己看吧。”

工藤新一猶猶豫豫接過,看到鏡子中倒映出的面容,人傻了。

他不敢相信眼睛,心想這也許是一面惡作劇鏡子,心裡炸響一聲驚雷,纏身質詢道:“這到底是——”

開口又是童稚的音調。

工藤沉默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明顯縮水的手和身體,默默和床邊的北條夏樹作對比。

原本稱身的棒球外套,莫名其妙大了好多,披在身上彷彿蓋著毯子似的。

良久,他得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我、我變成小孩子了?”

北條夏樹緩緩地說:“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你先接受。”

工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能接受啊!”

北條夏樹寬慰他:“起碼不是變成女孩子,想開點。”

工藤崩潰:“……你在說什麼啊!”

在北條夏樹戲弄‘柯南’的時候,身披白大褂的少女雪莉推門而入,手持記錄板,面容冷靜。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灰原,你怎麼也在這……”

雪莉糾正:“在這裡,請叫我sherry。”她迅速而條理清晰地情況告知工藤,“由於你撞破了壞人的陰謀,被他們發現後喂下了我先前的研究半成品,aptx4869,他們認為這是一種毒藥,實際上……”

工藤聽著聽著,逐漸陷入巨大的茫然。

sherry、灰原……他回憶起種種從前並未深思的細節。在大家都感嘆天才少女“sherry”智商驚人的時候,只有灰原哀一個人沒有參與對她的討論,甚至有點微妙的不高興,像是考滿分沒被家長表揚的小孩。

一席解釋說完,雪莉微微欠身:“……很抱歉,這件事由我而起,我會盡快研製出解藥。工藤,我向你保證,兩個月內,你會恢復正常。”

工藤新一還沒回神:“…………”

雪莉試探:“是我哪裡沒說清楚嗎?”

工藤恍惚地說:“很清楚……不過,你說你是sherry?”

雪莉點頭:“嗯。”

工藤頓了頓,嘴唇囁嚅,小心地問:“莫非就是,拿諾獎的那位sherry?”

事到如今,也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雪莉坦蕩承認:“是的,你可以相信我。”

工藤:“…………”

工藤:“????”

24.

少年名偵探,艱難地接受了這件事。

“原來夏樹哥還有一座這麼厲害的研究所,手下有國際頂尖的科學家……”他感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北條夏樹幽幽反問:“你想變成女孩子嗎?”

工藤:“抱歉,我失言了。”

25.

工藤新一坐在床上思索片刻,冥思苦想後突然開口:“仔細想想,灰原同學確實有很多破綻。……說起來,她為什麼要來唸帝丹高中呢?”

北條夏樹笑笑,低聲詢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之意:“新一君,真的想知道嗎?”

工藤抖了抖:“……算了。”

他又說,“我很早就想說了,夏樹哥,你威脅人的時候真的好像一個黑手黨。”

“我是啊。”

工藤:“就特別像那種……你、你說什麼!?”

北條夏樹雲淡風輕地重複:“我是啊,黑手黨,不明顯嗎?”

工藤新一:“????”

啊??啊???

在工藤新一驚疑不定地思索這是開玩笑還是說實話的時候,夏樹擺弄幾下手機,又收起來,手掌交叉,漫不經心地擺出等待姿態。

不多時,門又一次開了。

三名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被十來名黑西服押著,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這是給你喂藥的人。”北條夏樹轉過頭,從容地問,“你想怎麼處理?隨便出氣。放心,我的人都很專業,會做得乾淨。”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出現了,法外狂徒的標準發言,用一種溫柔的語調說可怕的話!

這、居、然、是坦白局啊!!

26.

欣賞完少年新一雞の破防,北條夏樹愉快地坐進副駕駛。

“沒有你這個‘罪魁禍首’,新一君還是變成小孩子了。”他對黑澤陣說,“你看,這就是‘命運’。該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沒有僥倖,無法避免。”

——就像被寫在書上的相遇。

黑澤陣對這種唯心主義的說法,向來嗤之以鼻,冷嘲一聲,不予作答。

27.

北條夏樹的好心情止息於推門而入的那瞬間。

客廳沙發上側躺著一名茶色風衣青年,茶几堆了幾個蟹肉罐頭空殼,對方懶洋洋地看過來,抬手:“喲,好久不見。”

北條夏樹;“…………”

他光速關門,轉頭,十分冷靜地對黑澤陣說:“我們先去吃飯吧,懷石料理怎麼樣?”

黑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冷酷的語調,拆穿了他的自欺欺人:“我看見了,開門。”

北條夏樹:“。”

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再度把門推開。

那原本躺得自由自在的太宰治,如有瞬間移動術一般閃身到門後,對他們露出一個無比陽光的笑容:“hi~”

“初次見面,黑澤君。”他伸出手掌。

然後被黑澤陣無視了個徹底。

黑澤面無表情地審視北條夏樹:“他為什麼在這裡?”

北條夏樹:“……我也想知道。”他轉頭把鍋扣給太宰,斥責道,“——別太過分!你只是我的前同事罷了,未經許可擅闖民宅犯法知道嗎!”

太宰治:“?”

一個照面,他便察覺到了微妙的氛圍,並做出了相當精準的判斷。

太宰毫不尷尬地收回手,雙手抱肩,懶洋洋地靠著門框,狀若不經意地說:“好吧,現在黑澤君來了,我繼續住在這裡怕是會讓你們尷尬吧,抱歉,打擾兩位了。”

北條夏樹瞬間驚悚,哪怕不回頭,也能想象那如刀鋒般的銳利視線,如芒在背瞬間有了實感。

他驚恐反駁:“說什麼呢?你什麼時候住在我家過?不帶這樣給人潑髒——”

太宰治假意捂嘴,繼續鎮靜自若地造謠:“啊,之前你就說黑澤君……唔……沒想到真人更……”

——欲言又止的語氣,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令人產生一些不妙的聯想。

黑澤偏頭,不冷不淡地笑了聲,依然沒看向太宰,將問題和槍口全部對著夏樹。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嗯?說了什麼?”

太宰治更開心了,語調也越發虛偽:“夏樹君,你男朋友好凶哦,不像我,我只會——”

“我等會兒跟你解釋。”北條夏樹冷靜下來了,也無視了這個移動造謠機器人,拿出手機撥打安保員電話,沉著冷靜地吩咐道,“進來,有個人需要你們解決一下,快點。”

28.

惹完禍,逃跑天王太宰治光速離開,客廳只留下一地謠言,以及一個盯著他看、神情不辨悲喜的黑澤陣。

在對方冷冽的目光中,他慢慢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同樣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北條夏樹:“。”

救救——h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