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個世界（1）
你也是小王八蛋。
蘑菇頭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他死盯著俞潼，“要養幾天？”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魔物。先養十天試試，不行就賣出去。”
辰夕看向手中的小雞，眼神溫柔得幾乎能膩死人。
“你畢竟是隻魔獸幼崽，總不能一直小雞小雞地叫你。不如這樣，以後你就叫金幣，聽起來多可愛多討人喜歡。”
俞潼:……
不，我不喜歡。
————
在反派兄弟眼裡，俞潼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
他約等於50只烤雞、250枚雞蛋和外加100塊麵包。
他們兩個生怕自己的金幣被人搶走，一路用手帕包著俞潼，掐著他的鳥嘴不讓他說話。
看見宿主臉色越來越扭曲，系統開口勸他:【這倆孩子餓拍了，你別跟他們生氣。】
俞潼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在思考該怎麼應付反派兄弟。
也不知道他現在所在的孤兒院，是不是原文裡那個賣小孩的孤兒院。
反派兩兄弟在孤兒院裡，似乎很不受待見。
回去的路上，俞潼總能聽見有人對著兩兄弟，發出‘噓’的聲音。
“滿身狐臭的臭狐狸！”
“狐狸就不該穿人的衣服，快把他們衣服扒下來！”
“你們的眼睛在看什麼，還想偷我的東西？”
稚嫩的童音聽起來格外刺耳，俞潼能聽見小蘑菇頭在抽抽搭搭地哭。
辰夕嘴上安慰著自己弟弟，讓他不要理會那些人。握住俞潼的手，卻不自覺地微微收緊。
十幾分鍾後，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小蘑菇頭拿了個籃子，往裡面鋪上厚厚的布料，當做小雞的窩。
辰夕拿出小雞金幣，小心翼翼放進竹籃裡。
包在身上的手帕被人拿下去，俞潼終於看清四周的景象。
這裡應該是孩子們的宿舍，床位是上下鋪。房間不算大，左右兩邊各三張床，一共住十二個孩子。
每個床鋪中間放著一個又高又窄的長方形鐵櫃子，櫃子分上下層，裡面堆放著生活用品。
中間的過道上，整整齊齊放了一排小書桌，兩人共用一張桌子。桌面上亂七八糟，擺滿了東西。
宿舍木製牆面老舊泛黃，地板走動間會出現嘎吱嘎吱的聲響。
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建築風格問題，還是這間孤兒院比較特殊。宿舍的屋頂建得特別高，目測從上鋪到屋頂，還有兩三米遠的距離。
對比之下，屋頂中央搖搖晃晃的小燈泡，顯得有些好笑。
宿舍沒有隱私空間，兩兄弟沒有把金幣小雞帶到別的地方去，估計是覺得其他地方也不安全。
他們的床鋪在房間右側，最靠裡的11號12號床。
住在12號床的辰夕，先一步爬到上鋪。
下鋪的小蘑菇頭將小籃子遞上去，辰夕把籃子塞進自己的被子裡，貼著牆壁放好。
兩兄弟似乎很忙，剛剛安置好小雞，就準備出門。
離開前，兩人一起爬到上鋪，依依不捨地跟俞潼告別。
蘑菇頭用手指輕點著俞潼的小腦袋，嘴裡吸溜著口水，“五十隻烤雞，我們要出去上課了，晚上五點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知道麼，一百個麵包。”
辰夕從床頭的枕頭下，翻出一個布袋子，裡面放著一塊硬邦邦的麵包。
他使勁在麵包上摳了摳，摳下一堆碎渣，放到籃子裡。
“金幣，我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吃這些。”
俞潼已經被他們這一系列操作弄麻了，低頭對著眼前的麵包屑發呆。
見疑似魔獸的小雞，蔫頭耷腦地趴在籃子裡，不說話也不動。
辰夕有些擔心地問:“金幣，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俞潼抬起頭，張開鳥嘴發出柔軟的男聲，“我能聽懂你們的話，知道你們在我還是個蛋的時候，想把我做成烤小雞。也知道你們剛剛商量著，該怎麼把我養肥賣出個好價錢。”
“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在想這個世界這麼冷漠，我以後該怎麼辦。算了你們走吧，我自己在家會好好吃飯。”
兩個孩子一愣，小蘑菇頭尷尬地撓撓頭，衝著俞潼嘿嘿傻笑。
辰夕不自在地別開頭，稚嫩蒼白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觀察著兩人的反應，俞潼稍微安心一些。
他們會愧疚，大概還有良心。
門外響起修女的催促聲，小蘑菇頭跳下床跑出去。
弟弟一走，剛剛還一臉溫柔的辰夕，表情立刻冷了下來。
他捏住俞潼的腦袋，像個小大人一樣，語氣陰冷地恐嚇他。
“既然你能聽懂人話，那我索性就和你說明白。我們不在宿舍的時候，你不要出聲也不要亂跑。留在我們手上，你最多會被賣出去做貴族的寵物。但這個孤兒院裡，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魔物的價值。”
“要是你被別人抓去，被殺了吃肉都是最好的結局。這裡有些東西最愛乾的，就是將活物一點點玩死。不想死，就安安靜靜躲在被窩裡，知道了麼，金幣。”
他變臉速度太快，剛剛還在斯哈斯哈喊著小正太的系統，很嫌棄地噫了一聲。
俞潼詫異地打量辰夕兩眼。
他從小男孩身上，看到一點辰哥的影子。
辰哥和他性格相似，都是沒有多少同情心的人。
在遇到彼此之前，他們最先考慮的，永遠是自己的利益。
俞潼剛想點頭回應，緊閉的宿舍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辰夕不著痕跡地將被子里拉了拉，把金幣小雞嚴嚴實實蓋住。
透過被子的縫隙，俞潼看見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修女，邁步走進宿舍。
先一步出去的小蘑菇頭，雙手扒著門框，探頭往裡看。
辰夕一邊道著歉，一邊翻身要下床。
中年修女忽的一把抓住他的腳踝，猛地將他從床上拽下來，重重丟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不輕，辰夕半天沒爬起來。
修女熟練地揪住他的衣領，像拖屍體一樣，將他拽出臥室。
俞潼圍觀全程，覺得他有點可憐。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房間重新陷入沉寂。
心有靈犀是永久性道具，即使進入新世界，道具依舊有效。
俞潼仔細感受一陣，發現心裡並沒有升起多少情感波動。
看來被粗暴對待，對小反派來說是家常便飯。
俞潼只有十天的時間。
十天之後，反派和他的弟弟就會把他賣出去。
即使俞潼通過自殺等方式，回到反派身邊，那兩個孩子還是會拿他換銀幣。
系統也跟著發愁，【要不你多和他們兩個親熱親熱，看看能不能提升好感度？】
俞潼眉頭緊鎖，‘親熱沒用，辰夕兩人處境很艱難。比起小寵物，他們應該更需要一個幫手。’
‘只有先證明，我的價值遠超五十隻烤雞，小反派才會考慮和我談感情。
系統很愁，【小俞啊，怎麼一個世界過去，你還是把人心想得這麼黑暗。人是感情動物，他們心裡不是隻有利益。你多陪陪兩個小孩，他們說不準就會把他當成小朋友了。】
俞潼沒吭聲。
他不信。
————
確定一時半會不會有人回宿舍，俞潼從被子裡跑出來，一邊和系統閒聊一邊探索宿舍。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反派的偏離值是10/100，有10點初始值。】
‘哪來的？’
【可能是在你沒來之前，小反派遇到過什麼人，被人感化過。不過感化的效果不夠好，所以只有這點。】
俞潼站在床邊往下看，不知道該怎麼下床。他沿著床沿溜達幾圈，檢查辰夕的床鋪。
‘壞消息是什麼？’
【我這邊記錄顯示，小反派已經殺過一個人了。但殺人的時候他才七歲，年紀太小，不到這個世界法律規定的最低年齡，所以主系統就沒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