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二個世界（11）

 俞潼問系統有沒有聽說過養蠱, 將各種毒蟲放在同一個器皿裡，讓它們互相撕咬，活下來的那條蟲子就是蠱。

 這間孤兒院是器皿, 這裡面的怪物, 等於異世界蠱蟲。

 最後剩下的那隻怪物, 經歷過長期廝殺後，力量和戰鬥經驗都會遠超其他怪物。

 它將會成為人族的人造神明，一旦獸人再次和人族開戰, 它便是人族的希望。

 系統只是反應慢，又不是真的傻。

 它抱著手臂, 很認真地思考半晌, 【打住，你這說法不合理。如果人族能弄出這麼多怪物用來養神, 那他們為什麼還會輸給獸人。】

 ‘我又沒說怪物是人族弄出來的。’

 【啊？那還能是哪來的, 自己冒出來的？】

 ‘對, 自己冒出來的。’

 【？？？】

 ‘你還記不記得我剛來那天, 辰夕因為拒絕去懺悔室, 被愛修女摔在地上毆打。為了幫他，我跑到門外用成年人的聲音大喊, 把愛修女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系統仔細想了想, 是有這麼一回事。

 在發現走廊裡沒有人後, 愛修女自顧自地嘟囔, 說‘是多了一個？’

 她不會平白無故說這句話，還表現得那麼平靜。除非這個孤兒院, 經常會平白無故多出一些東西。

 一些能說話, 會讓修女們產生危機感, 不得不放下手中工作儘快離開的東西。

 在看見莉莉藏在床墊下的怪物圖鑑後, 俞潼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圖鑑上說，一個愛哭的小孩在雜物間裡遇見一隻老鼠。她和老鼠做朋友，從此孤兒院裡多出一隻長著人臉的哭泣老鼠。

 這說明孤兒院裡的怪物，確實是自己冒出來的。這些被關在孤兒院裡的孩子，是怪物出現的關鍵。

 俞潼想到幾種最常見的可能。

 第一，孤兒院召喚怪物，需要孩子的血、靈魂或者是生命。

 他剛來的那天，孤兒院沒有出現大量孩子死亡的情況。辰夕寢室裡的小孩們，精神狀態都很穩定，不像是剛剛舉行過大型活.祭的樣子。

 沒有儀式，修女還會聯想到多出怪物。

 第一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第二，生成這個魔幻世界的原著小說裡，除了魔法、騎士和惡龍外，還明確地提到了一個特殊存在——古代神明。

 書裡對於古代神明的描寫並不多，在系統追劇玩遊戲的時候，俞潼將小說翻來覆去看了一個遍，也沒找到多少和古代神明有關的信息。

 他不清楚古神到底是什麼東西，以什麼形式存在。但根據修女們不斷毆打恐嚇孩子的行為，俞潼推測古神可能會被恐懼絕望的情緒所吸引。

 因為太害怕，小女孩一直在哭。室友為了不被她害死，將她關進雜物間裡。

 獨自一人被關在狹小漆黑的空間，冰冰涼三兄弟還在走廊裡來回走動，尋找沒有上床睡覺的小孩。

 女孩的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於是一隻小老鼠模樣的怪物找到了她。

 辰夕在即將熄燈的時候，被愛修女往死裡毆打。他心中的絕望和痛苦，在那一瞬間瘋狂增長。

 這已經滿足了吸引古神的條件，所以即便出現的不是什麼怪動靜，只是陌生的男人聲音。

 愛修女作為劍與魔法世界的原住民，也會很快聯想到孤兒院裡又多了一個怪物。而不是想著，會不會是某個盜賊或者魔法師，偷偷潛進了孤兒院。

 系統覺得俞潼說得好有道理，但戰亂期間受到侵害的民眾那麼多，為什麼之前沒出現過怪物。

 俞潼說外面也有，他還是個大雞蛋的時候，辰夕和小蘑菇就提到過魔獸。

 長得好看的，是魔獸。

 可以當寵物養，可以被人類馴養。

 長得不好看的，是怪物。

 可以扔到其他醜醜的怪物中間，讓它們互相啃，直到啃出一個王者。

 人族就是這麼現實。

 即使魔獸和怪物不僅顏值上有區別，產生的方式也不一樣。它們肯定也是人類戰敗或節節敗退，才開始大量出現，廣為人知的。

 集市上購買一隻魔獸幼崽，只需要五十銀幣。

 在俞潼用翅膀罩住辰夕，直面冰冰涼三兄弟併成功存活下來後，辰夕也沒有太過震驚。腦子裡想的還是，這隻魔獸幼崽一定能賣很多錢。

 這說明在辰夕的認知中，魔獸就該強大。

 價格不算太過昂貴，剛出生的幼崽也會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力量。

 如果魔獸是常駐人族的一種生物，人類手握這種超級小寵物，怎麼還會輸得那麼慘。

 在戰亂中才大量出現的魔獸，和孤兒院裡的怪物大概率是同一種生物。

 可能是外面的魔獸沒經歷過廝殺，所以戰鬥力沒有孤兒院裡這群天天干仗的醜東西強。

 可能是戰亂中的人一直在四處逃竄，恐懼情緒到處亂飄，沒辦法穩定供應。大佬懶得過來理會這麼一點跑來跑去的痛苦絕望，只有小雜魚會被吸引過來。

 也有可能是，那些被負面情緒吸引來的怪物，真的如俞潼所想，是傳說中的古代神明。

 它們並不是以絕望情緒為食，而是想要在一個極端惡劣的環境中，救助長期處於絕望下的人，讓他成為自己的信徒。

 也讓自己成為真正的，被人敬仰的神明。

 這三種可能，有一定概率同時存在。

 最後一種可能，在莉莉的怪物圖鑑裡可以得到印證。

 下冊中提到的二十多種怪物裡，只有擁有信徒的澤地神有正經名字，其他怪物名字都很敷衍。

 長著三個腦袋，叫冰冰涼三兄弟。

 會喵喵叫的，就叫大喵喵。

 滿身鱗片長得像蛇又像蟲子，喜歡往下水道里鑽的，是臭烘烘大長蟲。

 愛哭的小孩加老鼠，等於哭泣的小老鼠。

 它本來應該有一個信徒，可惜它出現的方式比較特殊，需要信徒和它融合在一起。

 於是它唯一一個信徒，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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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俞潼還不知道，擁有信徒對怪物來說有什麼好處。

 以及到底是需要有信徒，怪物才能變成古神。還是它們本來就是古神或者古神的後裔，只是一直沒有信徒。

 系統努力轉動小腦袋瓜，試圖跟上俞潼的思路。

 它遲疑地問:【道理我都懂，可是孤兒院關這麼多小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