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茗香 作品

第35章 第 35 章

 朱鶯鶯瞧起來脾氣很暴躁很衝動, 但她嘴巴其實很緊。沈健想知道什麼,她如果不願意說, 那就怎麼都不會開口。


 哪怕沈健用朱鶯鶯似乎很感興趣的口紅誘惑, 朱鶯鶯也無動於衷。


 朱鶯鶯不說,還是蔣絲琦主動過來,說她可以告訴沈健, 但條件是讓沈健給她們買一臺手機。


 沈健還以為是什麼呢, 聞言立即慷慨道:“不就是手機,一臺太少, 我給你們多燒幾臺!”


 結果朱鶯鶯翻了個白眼, “燒什麼燒, 我們都打聽過了, 陰魂用紙紮手機只能聯地府的網, 我和姐姐在地府通緝名單上,有手機也不能聯網。”


 蔣絲琦看著沈健, 微笑補充:“所以,我們需要一臺活人用的手機, 聯陽間的網。”


 沈健:“……”


 他原本還想著鬼嘛, 用紙燒的就行, 到時候找一家紙紮店,讓這姐妹倆自己挑。結果這是要動他的真金白銀!


 現在市面上的智能手機便宜點的幾百塊就能買到, 她倆現在幫祝微生做事,以後說不定會經常見到。而且沈健想著, 當晚他和林波準備上六樓時, 是這對姐妹攔住了他們, 不然等他們真去了六樓何子函的地盤, 他和林波還能不能活著離開大樓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猶豫一下後, 沈健還是答應了,“行,買臺活人用的,不過價格不能超過兩千。”


 蔣絲琦:“能上網就行。”


 之後蔣絲琦滿足了沈健的好奇心。


 蔣絲琦當年回國後,得知何子函已經成親娶妻時,的確打算和他分開。她有基本的廉恥心,不願做別人的婚姻插足者。


 就算何子函說他是被逼著娶親,不喜歡現在的妻子,但她也不願意看著何子函休掉對方。對於那時候的女人來說,尤其是出生在封建保守的家族中的女子,幾乎沒有決定自身命運的能力,被休幾乎等於沒有了活路。


 只是還沒等她和何子函徹底分開,蔣家就出事了。


 那時時局動盪,生活在國內的外國人總是高人一等。當時蔣絲琦的父母在當地還算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但就因為得罪了一個倭國人,不止她的父母被殺,整個家族更是直接覆滅。剩蔣絲琦僥倖逃出,被何子函所救。


 為了躲避倭國人的搜捕,蔣絲琦聽從何子函的建議,跟何子函一起回他的老家避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蔣絲琦見到了朱鶯鶯。


 在蔣絲琦看來,朱鶯鶯應該是很恨她的,畢竟就算先前是她無心,但也奪走了她的丈夫。而且現在為了苟活逃命,還跟著何子函一起何家。於情於理,朱鶯鶯都可以唾棄她。


 蔣絲琦住進了何子函安排的獨門院子,幾乎不出來走動,和朱鶯鶯在挺長一段時間裡沒有再見。而她想象中的朱鶯鶯帶著人上門質問的事並沒有發生。


 之後蔣絲琦明白了,是她自己思想狹隘,自顧臆測朱鶯鶯的為人。


 後來,何子函瞞著她跟害死她父母族人的倭國人往來,合作起了生意。被她逼問到眼前時,還說只是做生意而已,只要能給自己帶來益處,是倭國人還是什麼人又有什麼區別。只有等自己變得強大,以後才有踩到他們頭上的機會。到時候為她父母和族人報仇,還不是輕而易舉?


 蔣絲琦根本不信這番鬼話,在她看來,何子函明知道她的遭遇卻還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對她深深的背叛。是,和什麼人做生意的確是他的自由,她管不著,但她也不會再和他有所往來。


 那時候蔣絲琦已經在何家躲了一陣,她本就沒有一直留在何家的打算,她一直在等風頭過去,之後她會利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去為自己的父母和族人報仇。


 如今這種情況,她也不必再留了。


 但就在她憤怒地想要離開時,何子函卻不願意放她走,還找人將她看守了起來。


 蔣絲琦孤身來到何家,本來以為發生這樣的事,不會有人來幫她。但出乎意料的不僅有人,這個人竟然還是朱鶯鶯。


 當時隔著院門,朱鶯鶯對她說:“你是一個人,他不該這樣關著你。”


 朱鶯鶯幫她求到了何子函的大哥面前。


 何子函父母在他出國前就去世了,當時整個何氏唯一能壓何子函一頭的就是何氏的當家人,何子函的大哥。但何大哥體弱,管理整個家族的生意已經力不從心,下面的人根本不拿這件事去打擾他。若不是朱鶯鶯幫忙開口,沒人會選擇違背何子函去幫蔣絲琦這個外人。


 何大哥聽說了後,震驚於他們何傢什麼時候居然出了這麼一個霸道蠻橫的人。他讓何子函放了蔣絲琦,但何子函不願意。兄弟倆為此起了爭執,何大哥受了刺激,差點暈過去。但即使這樣,何子函依舊沒有放蔣絲琦離開。


 之後,受了刺激的何大哥臥床養病,何家幾乎被何子函接手。而通風報信的朱鶯鶯,也被何子函關進了蔣絲琦住的那所院子。


 蔣絲琦對朱鶯鶯本來就存在一抹歉疚,這次牽連到她一起被關,蔣絲琦心下愈發愧疚。


 沒想到朱鶯鶯還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住哪裡都是一樣的。”


 不管是因為朱鶯鶯,還是為了自己能夠成功逃離這裡,蔣絲琦最後都選擇了和何子函虛與委蛇。在這個過程中,蔣絲琦和何子函同房了,懷孕了,成了何子函身邊名副其實的蔣姨太。


 懷孕後的蔣絲琦狀態很不對,她有時候會忍不住自己身上的刺。每每看著朱鶯鶯真心以待的臉龐,她都會忍不住猜她是不是和何子函一樣,其實也披著一張假面,看似好心的靠近,其實只是為了看她笑話。


 但朱鶯鶯總是包容她,寬慰她。明明朱鶯鶯比她小好幾歲,明明朱鶯鶯才是他們當中最無辜那一個的。


 她忍不住問朱鶯鶯,為什麼要對她這樣好,難道就真的一點不恨她嗎?朱鶯鶯對她好像除了最開始的好奇,之後便是全然的善意。


 這樣的善意來得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們之間,好像更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