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豬去哪兒了

 嗯，也有可能的。


 總之，不管老三樂不樂意，他是志在必得的。


 這個金磚，得是他家的！


 幾人下山的更快，只是不想，他們今天運氣委實不太好，剛走了個於招娣，又來個陳文麗。


 陳文麗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這個該死的唐可欣，有錢貼給男人，卻不知道照顧一下一個知青點的朋友。真是個賤人！”


 她憤憤然:“這金銀花怎麼就找不到呢！該死的，藥匣子能找到，我咋找不到。”


 她繼續罵罵咧咧:“何家整天吹噓自己多麼會做陷阱，放屁一樣，狗屁也沒有。就會吹牛……”


 顧家人再次藏起來，不過這次他們運氣似乎不太好，顧老四腳一滑，發出聲音:“啊……”


 陳文麗立刻:“誰！”


 她奔著聲音的方向就來，顧老頭立刻推搡了一下兒子，低語:“你先走。”


 他說:“顧凜你攔住這女娃娃。”


 顧老大顧老二立刻抬著野豬蹣跚著趕緊走，顧家其他三個男人則是奔著陳文麗的方向，雙方迎面遇上，堵住陳文麗。陳文麗:“你們？”


 她驚訝的很:“你們也上山了？”


 視線黏在顧凜身上，笑著說:“顧大哥，你上山收穫怎麼樣啊？”


 上下打量顧凜，想要看到他是不是有什麼收穫。


 顧凜抿著嘴，不樂意理會陳文麗，他接觸了徐小蝶那樣的姑娘才曉得，陳文麗和於招娣這種實在是不堪入目。他不耐煩的說:“我有什麼收穫？都是你，一個女同志不在知青點待著一個人上山幹什麼？”


 陳文麗賊兮兮的掃了掃三個人，沒見到他們有什麼收穫，有幾分失落，本來還想跟著沾點便宜呢。


 反正，反正將來他們都要結婚，她現在佔便宜也是自己人啊。


 可惜了。


 不過她看著顧凜，還是說:“顧大哥，我實在是太餓了，我們知青點的人事情可多了，還排擠我，我沒有辦法，就只好上山看看了。”


 她抿抿嘴，撒嬌說:“不如我們一起吧。”


 轉頭又說::“顧大叔，我扶著您走吧。”


 顧老頭:“……不用了。”


 他這樣的老派人更是看不上這樣上趕子的姑娘。


 “那你們是下山？我跟你們一起下山。”


 雖然不是單獨相處，但是難得有這樣可以跟顧家人在一起相處的機會，陳文麗是很熱情的:“我們一起吧，你們上山幹什麼啊？怎麼沒有收穫？”


 她笑眯眯的:“顧大叔都這麼大年紀了，家裡的事兒該是交給孩子啊。”


 她看著顧凜有些髒兮兮的衣服，見到衣服上有些血跡，眼神閃了閃，不曉得他們是有收穫藏起來了，還是受傷了沒收穫。不過她還是柔情似水的說:“顧大哥，你這衣服髒了，不如我給你洗一洗吧？”


 陳文麗又說:“顧大叔，你的衣服髒了也交給我，我這個人是最勤快的。”


 顧老頭:“……”


 他上下打量陳文麗，懷疑她是個傻子，還是說，這城裡的姑娘都是這麼腦子不好使，聽說小五子那小子娶媳婦兒沒花錢還賺了彩禮，他也瞬間心動了。


 這陳文麗雖然能惹事兒，看起來也沒有唐知青有錢，但是她能幹活兒啊。而且知青在沒錢，也比他們鄉下人強吧？他可聽說了，這個姑娘還去供銷社買東西呢。


 一個女人，會花什麼錢。


 女人憑啥花錢。


 顧老頭看不上這樣的女娃兒，就算是續絃也沒打算讓兒子找這種女人。不過讓她幹活兒總歸是可以的:“陳知青你倒是個好心的。”


 陳文麗立刻喜出望外，她是要被顧家認可了麼？


 “顧大叔，雖然我來這裡時間不長，大家可能都不太瞭解我，但是我真的是一個特別勤快淳樸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就是幹活兒的一把好手兒，我……”


 她碎碎念起來。


 而此時顧老大和顧老二繞著路，兩人抬著豬，顧老二不樂意了，說:“都是老三，招惹這麼多女人，一個個的盯著他，倒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顧老大:“誰說不是，這讓他去找於招娣，他還不樂意，裝什麼啊。”


 “我看也是，如果不是他對人家表示了好感，怎麼可能被黏上？以前我還看過他幫於招娣幹活兒，我才不信他那個時候沒想娶於招娣做續絃呢。不過就是現在選擇多了，又拿喬。”


 “就是！”


 兩人訴說起來，突然，顧老大發出一聲慘叫:“啊！”


 他走到一個坡路，整個人滑了下去，顧老二伸手:“大哥……啊，臥槽！”


 兩個人直接就滑下去了，缺了三條腿兒的野豬咣噹一下子落了地。


 “哎呀，哎呀呀！”


 兩個人都摔的呲牙裂嘴，顧老大:“唉媽呀，我這腳，我腳扭傷了……”


 顧老二:“唔，我也是……”


 真不愧是親兄弟呢，一個扭了左腳，一個扭了右腳。


 倆人哎呀個不停，顧老大抬頭一看，他們滑下來至少十多米，他咒罵:“如果不是繞路，我們怎麼會這麼倒黴。”


 這邊的路本來就很不好走，一般人不會走這種路的，他們也是為了躲開人，但是沒想到這麼倒黴。兩個人臉色都很差，顧老大:“有人嗎？上面有人嗎？”


 顧老二:“有什麼人，村裡人好好的路不走，幹啥要走這種路，媽的，這還得再上去。”


 野豬還在上面呢，不過兩個人都扭了腳，這要是爬上去有點費勁，也只能再次繞路了。好在他們都是村裡人，對山裡也熟悉，倆人互相攙扶著，說:“走吧，我們繞上去。”


 也幸虧這扭傷不嚴重。


 “老三真是的。”


 “就是！”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倒是不說這野豬是顧凜搞來的了。只覺得都是顧凜這個掃把星，他們才落了這麼個田地，真是缺德。兩人心裡忿忿，繞著路走。


 雖然遠一點，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好在這一片兒平時也沒什麼人，野豬應該沒問題。


 他們剛才還盼著有人在，這個時候又慶幸這裡沒有人，如果有人，那麼可真是完蛋了。


 可兩人哪裡知道哎，他們剛走，就有人走過來了，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一眼就看見了掉在地上的野豬，驚呆的叫:“姥爺，姥爺你快來。”


 他自己飛快的跑向了野豬的方向，這一看，更是激動:“姥爺！”


 他身後是揹著藥簍子的老頭兒，這是村裡村醫李老頭，綽號藥匣子那位。


 而這個男娃兒正是跟著外公一起生活的狗蛋兒。


 狗蛋兒激動的不行:“姥爺你看。”


 狗蛋兒圍著野豬團團轉:“這隻野豬缺了三條腿。”


 藥匣子趕緊上前，又在四周看了看，看到了有人滑下去的痕跡，不過，下面沒人了。


 他皺皺眉，有點不解，但是很快就想到了:“這野豬肯定是有人獵到的，然後打算偷偷帶回家。”


 狗蛋兒飛快點頭。


 藥匣子:“走到這裡的時候人滑下去了，可能是扭傷了，所以抬不動了，只能先把野豬最重要的腿砍走先帶回去，然後才會再來抗野豬。”


 狗蛋兒:“姥爺你好厲害。一定是這樣。”


 他期待的看著外公，說:“那那那，那我們咋辦？”


 他吞嚥口水，真是肉，這可是肉啊。


 藥匣子瞅了一眼孩子，說:“咋辦？咱們遇上了不要白不要。”


 他們這邊走雖然人少但是也不是沒人，他們不拿保不齊也被別人看到帶走，所以藥匣子可不客氣的。誰家不缺肉，誰家不顧饞肉啊，他一個人操持衛生所，收入很少的，這年頭兒都是能省就省，能不看病就不看病的。


 有時候實在危急，他也不能眼看這人不行，不能不救人，結果這欠款就一來二去幾年不還，所以他的衛生所收入很差。


 他養活自己就勉勉強強，還要養孩子，所以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狗蛋兒明明八歲，但是看著也就六歲，還不是日子虧的，當外公的不是不心疼的。這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誰在山裡有收穫也不會昭告天下，都是藏著掖著，他是難得有這個機會的……


 他說:“走，咱們兩個給抬走，回去外公給你燉白肉吃。”


 狗蛋兒激動的說:“好！”


 祖孫兩人可不如顧家人有力氣，不過畢竟是缺了三條腿，還是勉強能抬起來的，兩人很快的抬著野豬，離開了現場，大概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實在是太少，藥匣子和小狗蛋兒都爆發了力量，倆人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山林裡……


 等顧老大和顧老二繞了一大圈終於再上來，一下子就呆在了當場。


 顧老大:“我豬呢？”


 顧老二:“不造啊！”


 倆人面面相覷，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豬，讓人偷啦！


 啊！


 不！！！


 撕心裂肺的叫聲，在山林裡迴盪……


 就在顧家兩兄弟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時候，王一城他們正在車站送人，王一城含笑將唐爸送上車，說:“岳父，我們鄉下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山裡倒是能找到點打牙祭的，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也是一點心意，您收下。”


 唐爸掀開揹簍一看，眼珠子差點凸出來，嗬了一聲，這一看就是豬後腿，砍得時候可夠往上了，大肘子都連在上面，一顛足有二十多斤。


 他可真是震驚的不行，趕緊說:“不行不行，這個我不能收，我要是收下算怎麼回事兒？太貴重了。”


 王一城笑著說:“咱們是親戚，既然是親戚您可別跟我計較這個，您看您給我拿錢辦婚禮的時候，我也沒說不要啊。您說要給我寄過來兩瓶酒，我也沒說不要啊！我都不計較這麼多，您難道還要計較？”


 唐爸:“這怎麼是一回事兒。”


 王一城笑:“就是一回事兒啊，您拿著吧。”


 眼看火車的氣鳴聲響起，王一城推著唐爸上車，說:“快走吧，您路上注意安全啊。”


 唐可欣眼淚汪汪:“爸……”


 唐爸看著女兒，也有著分別的難過，不過卻又堅定的說:“你在這裡好好的，等我的信兒。”


 唐可欣默默點頭。


 雙方倒是沒再撕把，眼看火車已經開始緩緩啟動，唐可欣哭的越發的厲害，說:“我爸爸走了。”


 王一城拍拍唐可欣的肩膀，說:“今日的分別就是改天的相見，你別難過了。”


 唐可欣:“我知道的，可是我還是好難過。”


 王一城:“難過啥啊，你爸不是說了？頂多一年，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你這麼難過，你家裡人知道也跟著難過。”


 唐可欣揉揉眼睛，點頭。


 因為她爸的離開，她沉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