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菜 作品

第163章 就,很沒必要

林文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從口袋裡拿出錢包, 可拿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錢包是扣死的。所以根本無法打開。




 除非他兩隻手都從方向盤上移開才能順利把錢包打開。可這樣車子就停了,違背了之前拜金小丑給他提出的要求。




 林文覺頓時有些猶豫不決。




 所以, 他到底要不要停車打開錢包呢?如果停車了,違背了第一次的要求,會不會直接觸發這個怪談的暴動呢?




 林文覺下意識放下錢包,碰到了自己的筆記本,可他卻再次遇見了同樣的問題。




 他不能把車子停下, 也就不能使用筆記本。不能使用筆記本記錄,他就不能進行更縝密的分析。




 原本設定好的秩序再次變得紊亂,一瞬間, 林文覺的腦子空白一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可在林文覺的生命中, 鮮少有這樣的情況,因此, 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而身後,一個溫和的聲音提示他道,“你可以用嘴叼著錢包把他打開。”




 “對哦!還能這樣!”林文覺恍然大悟。然後他照著聲音的囑咐做,順利把錢拿出來以後,用一隻手拿著向後伸, 遞給拜金小丑。




 但是和之前不同,這一次, 拜金小丑並沒有接。




 甚至,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一些。




 可林文覺並沒有發現這個細微的變化, 甚至仍舊毫無顧慮的將手往後伸, 等待著拜金小丑將錢拿走, 然後開啟下一次試探。




 拜金小丑冷笑著開口說道, “小子,你的老師有沒有教過你一個道理?”




 “什麼?”林文覺愣了一下,下意識唸叨了一句,“按照規則,不應該是他先收下錢,然後由我先提出要求嗎?”




 可良久,他都沒有等到後面拜金小丑把他手裡的錢拿回去,反而等到了一句帶了些嚴肅的話。




 “小子,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沒人教導過你,口袋裡的錢,無論何時,都不要輕易交給陌生人嗎?”




 這次這個怪談的反應,和之前幾次都不一樣了。




 林文覺透過後視鏡,突然發現,不僅僅是拜金小丑,最關鍵的是,連坐在他身邊一直冷眼旁觀的時雀,竟然也收起了笑容,甚至眼神都帶了些冷意。




 怪談……要變了嗎?




 林文覺警覺的想要收回手,但是卻被時雀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手腕。




 然後,他聽見時雀冷聲問他:“既然已經確定了規則,為什麼還要反覆試探多次?”




 林文覺:“……什麼?”




 時雀帶著解釋的重複詢問了一遍:“如果你方才推斷的這條規則是真的,而他也真的是怪談,你和怪談多次交換命令,如果怪談叫你去死,你要怎麼辦呢?”




 他當然不能死啊!可如果他不死,那就違背了怪的要求,觸發規則,一樣要死。林文覺覺得時雀這個話說的很奇怪,可他的腦子還是條件反射的進行了思考。




 可下一秒,他又發現了一個違和的地方。這個自稱秦珏的人和他交談了!




 不僅如此,拜金小丑方才沒有收下他的錢,並且也和他交談了。




 怪談,是根據自己的行為邏輯來進行行動的。所以,即便是【災難級】怪談,可以偽裝成人類的模樣,也一定和人類有所區別,不可能做到和人類的行為舉止完全一致。




 所以,車裡的兩個,不是怪談,而是人。




 可這樣兩個奇怪的人,故意從帝都野生分化者聚集地開始套路他,答應他的組隊邀請,並且上了他的車,還要去逃犯的大本營。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會不會……是敵人?




 車胎在地上滑出長長的痕跡,刺耳的摩擦聲中,車子停了下來。




 林文覺幾乎是從車子裡滾落到地面,落到地面的瞬間,他就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他其實腦子還是亂的。這一路上太多的不可控制的因素堆積在一起,最終導致了他陷入了完全的慌亂中。




 而車裡,拜金小丑只是打開了車窗一副要看戲的樣子。反倒是時雀主動從車上下來了。




 林文覺清楚地看到,時雀的垂在身側的手臂,拿著一把匕首。




 怪談,是不可能帶匕首的。這兩個人果然就是人類!




 林文覺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思路,清晰的得出這個結論,他習慣性地進入深層次的分析。可下一秒,時雀的身影就從面前消失了。




 人呢?林文覺的注意力又變得不集中起來,他本能的想要發出具象化實體,但是他發現他的分化技能依舊起不了作用。




 怎麼辦?面前的兩個人是敵人嗎?




 如果突然襲擊他,會從哪個方向?




 他現在沒有分化能力,就失去了抗傷位的優勢。沒有抗傷位的優勢,他就不能冷靜的站在這裡慢慢思考。不能慢慢思考,他就不能排除危險,不能排除危險……




 越來越亂,一瞬間,許許多多的細節點都充斥在林文覺的腦海中。這種信息量爆炸的狀態對於林文覺來說並不算陌生。可只有這次,他卻沒有可以停留思考的能力。因為時雀沒有給他。




 “小子,注意你的後方。”拜金小丑咧開嘴,突然提醒了一聲。




 林文覺下意識往後看,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臂被時雀用一種很彆扭的姿勢反剪在身後,脖子上也抵著一把匕首。




 “你是北所青年一代裡,體術評分最高的分化者。明知道我已經進入潛伏的暗殺階段,為什麼站在原地不動?”




 “我在尋找刺殺的機會,你在做什麼?”




 “等死嗎?”時雀將手收緊,匕首的鋒銳的刀刃直逼林文覺喉嚨處的皮膚,逼得他不得不更高的抬起頭。




 而這個角度,也能讓林文覺的餘光更加清晰的看清楚時雀的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想要做什麼?”




 “有什麼目的?”




 林文覺一連串的質問。




 時雀卻問了一句話,“如果我想殺你,你這些問題還有機會發問嗎?”




 第三次,這是時雀短短几分鐘內,第三次針對他生命安全提出問題。




 但林文覺卻出乎意料的一個也不能回答。




 因為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




 林文覺雖然出身在北所比較偏遠的城市,但他從小就是優等生,一直到十一歲覺醒,進入本市的歷史民俗研究所分所基地受訓,在北所所有的基地當中,他也是最優秀的那一撥。




 他性格嚴謹,善於規劃,所以不論是分化等級,還是分化技能,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因為他每每準備充分,雖然出任務的次數並不算很多,但也都是完美完成。




 甚至在到達c級後,哪怕還沒有正式轉正,但林文覺已經參與了a市分所和基地的日常工作管理當中。




 就包括現在,a市分所的一些前輩還親切的管他叫a市分所的小所長。a市基地裡的實習生們也都喊他小師父。




 過去的二十年,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稱讚他的嚴謹。而林文覺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甚至於享受這樣的井井有條。




 可今天短短一天,他過去二十年的秩序就全都被打亂了。




 他接受不了,但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反抗。




 時雀太強了。




 如果是被拜金小丑這個b級打敗,他還不會這麼挫敗。可偏偏是時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