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真切的殘忍

夜色昏沉。
柳昀現在很驚愕。
以前他都是坐在豪華的府邸，搖著扇子，聽著普通百姓們的掙扎聲。
那些呼救，似乎距離他很遙遠。
某某地死了多少多少人，某某地有多少人陷於天災人禍，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可是現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真切的殘忍。
那些無助的、可憐的、悲慘的、無力的底層平民，在他的面前赴死。
這讓他想起了村姑之前的話——螻蟻，所有人都是螻蟻，就連碾死一隻螻蟻都是悄無聲息的。
又有人發病了，流著黏液口吐白沫的災民開始抽搐。
而剩下的災民們爭先恐後地逃離。
然而他們全在坑裡，誰也逃不出去！
很快，那個發病的災民又是被一箭穿心。
砰！
倒在地上，痛苦慘死。
近在咫尺的死亡，刺激到了周圍的災民。
“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救命啊！”
又有人不知死活地往坑上爬。
結果被等在上面的官兵殺掉了！
柳昀的眸子裡映著這一切，他的神色不再淡定了，拳頭也不知不覺地攥緊。
一定要制止這一切……
一定要制止這一切……
柳昀不由自主地上前去，他回憶著村姑的模樣，猶豫著開口，“你們等一下。”
“你是何人？”官兵們注意到了他，“別礙事，快走開！”
“你們這樣待那些災民，是否有些……”柳昀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麼措辭。
那只是普通的災民。
之前他避之不及的災民啊。
可他現在為什麼要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難不成，是他的腦子被林綿綿弄得暈乎了？
也和林綿綿一樣不正常了？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官兵們蹙緊眉頭，“快躲開，不要在這裡礙事，不然就把你也丟下去！”
柳昀的額頭上起了一截青筋。
他怒了。
“我說，你們在這裡私自殺人，多少有些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吧！”柳昀高聲道，“你們得到上頭的允許了嗎？小心小爺我去參你們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