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土豆的招財貓 作品

第二十九章 野藕淨妖(尾)


“酉時,直接來院裡搶得,一晃眼就不見了。”

村婦小聲的補充道,聲音沒有之前的足了,顯然是對那藕妖有了愧疚。

果然是這般!

桑伶對自己猜測到的結果有些難以相信,她猶豫的看了眼謝寒舟,欲言又止,最後兀自嘆了口氣。

四目相對,謝寒舟從桑伶的眼神裡讀懂了什麼,眉心微微動了動。

申時是他們從野廟離開的時間,且猶在酉時之前,那麼他們下山的時辰只會更早,藕塘就在他們下的那座山的半山腰,這個藕妖早就明知村子裡來了修士,還是從他地盤過得,必然要多加遮掩。

可他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當著修士的面搶了孩子,幾乎是頂風作亂,搶了後還大張旗鼓的帶回了老窩,留下那麼明顯的妖氣,就怕別人找不來。

要麼就是仗著自己法力高強有恃無恐,要麼就是妖智不全無知者無畏。

結合眼下,而也更可能是第三種情況......

桑伶想到酉時到他們找來藕塘之時,這麼長時間內完全足夠藕妖吸食孩子精血取小孩性命,然而孩子從始至終安然無恙,可見那藕妖並未存傷害小孩的心思。

再回想方才與藕妖打鬥時的那些細節,對方的意識分明處在某種非常不穩定的狀態,時而清醒,時而狂躁兇狠,聯繫血煞一事,可見是煞氣沉入肺腑,無可挽救,走火入魔的邊緣。

這種情況下,還能控制自己不傷到孩子……

桑伶有點難平,默了會,感觸道:

“藕妖血煞纏身,走火入魔,這次怕又是意識不清醒時抓了孩子,很快意識恢復幾分,事情已然發生,恐就生了藉機讓我們殺了他的打算了。山野精怪修煉不易,多年修為為了一個孩子毀於一旦,身染因果血瘴,再難寸進,還要去傷害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也是迷茫和掙扎的吧。”

謝寒舟垂了眼去,長長的羽睫掩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不論如何,身纏血煞便結局已定,此時不除,必成後患,多想無益。”

桑伶渾身一震,霎時抬起了頭,這一句話,幾乎是落在了她的心臟上。

先是回想自己最初也是身纏血煞被謝寒舟提劍剿滅的事,與此同時,心間也有個聲音恍然反駁。

身纏血煞,不一定就無可挽救結局已定,比如她。她乍然想起了藕妖最後的那句話。

妖祖血脈……

她抬手望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是上山時被灌木枝椏不小心劃破的幾道口子,已然止血凝痂。

就是這一開始帶血的一掌打在了藕妖胸口,血跡沾染而上,然後像被發現了什麼——

藕妖起初分明生了了斷的念頭受掌待死,後面卻突然轉變衝她襲來,仔細回憶,對方的招式多是擒拿,似乎並未有多少殺意。

可見想將她捉到手裡才是主要目的。為的,怕就是想弄清她這身能消除血煞的能力。

從藕妖三言兩語中分析,就算,如她猜測那般,消除血煞的能力是因為那什麼妖祖血脈帶來的,可她也不明白,妖祖血脈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一傀儡之身又和妖祖血脈有什麼關係。

思緒停在這裡,桑伶又抬眼望向了謝寒舟,她眸光久久不動,稍許複雜。

從鬼市到臨近牽絲城一路走來,期間大大小小的妖物也碰到過幾只,不是沒見過謝寒舟滅妖除魔時的狀態,凜冽又果決,卻又會全須全貌的探清事情始末,雖不喜妖魔,卻也不會僅憑一方之言就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