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白玉糖 作品

星河入蜀 序幕 彼岸花

太好了,這下可以排除我是瞎子這個因素了,我不由地暗自慶幸,還沒有好好感受過這花花世界呢!

我四處打量著這些古怪的風景,兀然注意到了前方一座小小的亭臺,是江南地區的水榭樓臺的造藝,只是更加的古樸滄桑,光禿禿的沒有幾瓣瓦片,是陳列在這個怪奇的巨型博物館中不起眼的小小墨點。

它孤零零矗立在一處花海的高地,面朝血海的彼岸,周圍再沒有其他造物,和之前的雜亂形成了過度鮮明的對比。

裡面某個極度不和諧的因素死死抓住了我好奇的眼神,壓迫著我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那是流淌著的一片雪,突兀而刺眼,如五彩繽紛的畫卷上忘記了上色的一處空白。

是一個人...吧,他身著皎潔的長衫,他靜靜地坐著,獨自望向遠方,眼中是亙古的歲月。

一種無比熟悉卻又極度陌生的矛盾感從心底升起,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我有些恐懼焦慮,卻又急躁的無法停下腳步,我需要看看他,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彷彿就是我九十九分試卷上還沒有拿到手的最後一分。

我跨過了漫漫的花海來到他身前,他終是沒有一絲動作的變化,是睡著了?還是斯人已逝?死亡,這個悽美的詞,讓我感到悲傷,像站在了一位生平至交好友的葬禮前,只是我的手中沒有帶來任何一束花,但沒關係,這裡已然是最適合的陵園。

仔細端詳著他,東方人的面孔,清秀的面龐,眼眸中養著一潭幽幽的井水,波瀾不驚,神韻依然未減絲毫;嘴唇卻沒有多少血色,墨色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後,一枚古樸的髮簪盤在頭頂;白色的儒衫上繡著精美的紋飾,有竹林,有蟲魚。

“幸好我的至交好友裡沒有這樣的人,不然得讓多少姑娘傷心。”我思緒遠揚,愕然一笑,笑得著實有些難看了。

他只是靜坐著,安安靜靜,儒雅的氣質下卻難掩那一絲淡淡的肅殺,望向遠方的目光帶著寂落,不知道過去千萬年裡,獨自一人看盡了多少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