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喵 作品

第38章 雲泥之別



 “這般熱衷於取名,你的坐騎已經想好了麼?”薄時衍反問道。


 湯幼寧一搖頭,她沒想好,“王爺先前說,沒學會騎馬不能給它取名字。”


 薄時衍看了看天色,時辰尚早。道:“可以帶你去馬場走一圈。”


 他說去馬場,湯幼寧託著小白虎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抬頭望著:"現在麼?"上午那會兒她去馬廄等著,馬兒還沒送來呢,莫不是它已經到了?


 薄時衍垂眸瞥她一眼,吩咐苒松去準備。


 湘巧湘宜領會來了王爺的意思,也立即行動起來,去打點小娘子要外出時的必須物件。


 考慮到上回學騎馬,湯幼寧的雙腿磨傷破皮,湘宜特意做了個軟墊子,搭在馬鞍上面。“這天黑得早,應該騎不了太久,”湘宜拿著軟墊囑咐道:“娘子自己也當心些,切莫貪快。”


 湘巧正在給她換上騎裝,聞言接過話頭:"天冷了,穿得厚實些,想來不會輕易被磨傷。"湯幼寧想了想,慢吞吞道:“你們高估我了,自己騎根本跑不起來。”她暫時還不具備獨自跑馬的能力,又怎麼會磨傷呢。


 “那也要把軟墊帶上,”湘宜掩唇輕笑:“誰知道王爺會不會擄你上馬,跑起來不管不顧。”王爺一碰到娘子,就隱隱有些失控了。


 湯幼寧自己不覺什麼,湘巧瞪了湘宜一眼:“娘子你也敢打趣,快些給她上妝了好出門吧!”“知道啦。”湘宜笑著拉走了湯幼寧。


 明亮的等身琉璃鏡跟前,一顰一笑清晰可見,湯幼寧膚如凝脂,湘宜從不給她塗抹太多。不過是用花露稍微潤一潤,輕拍兩下,白裡透紅。


 峨眉輕掃,朱唇榴齒,如此嬌豔佳人,湘宜越看越滿意。湯幼寧用小指頭點著唇瓣,道:"口脂會被吃掉。"她眨著眼睛,一派純然,落落大方。


 反倒是湘宜紅了臉,低聲道:"娘子別擦,王爺就喜歡吃這個。"


 先前是她不懂事,還以為真是唇色太豔叫王爺不喜,所以被他用指頭擦了去。以現在雙唇紅腫的頻率看來,王爺分明是喜歡得緊!


 “好吧……”湯幼寧乖乖好,任由湘宜將她裝扮好,拿起馬鞭出門去。


 *****


 攝政王府有自己的馬場,在城西,是當年薄時行立下戰功之後,先帝賜予的。薄家沒有其他人在京城,這個馬場平日裡等同於荒廢,無人問津。往後湯幼寧隨時可以帶著她的坐騎過來,好歹算是提高了馬場的使用率。


 抵達目的地,湯幼寧滿臉期待,躍躍欲試。


 原先在折石的農莊裡學過騎馬,也沒過多久,那些要領都還記得。薄時行扶她上了馬背,再教導一遍,自己騎馬在前頭,牽著她的韁繩慢跑。


 “會害怕麼?”薄時衍回頭問道。


 湯幼寧搖頭,水潤的雙眸充滿亮澤,笑道:"我不怕。"就算他鬆手了,她自己騎也是不怕的。


 薄時衍早就發現了,她骨子裡是個膽大的姑娘。


 若不是從小被教導得順從乖巧,或許,她也會擁有張揚肆意的性子。


 兩匹馬並駕齊驅,速度很慢,薄時衍緩緩放開手,讓她自己握住韁繩。“跑起來,我在後頭跟著你。”


 “好哦!”


 湯幼寧早就在等這一刻了,她能感覺到座下馬兒的溫順與雀躍。她的馬兒與她一樣,想要拔足狂奔。


 秋冬的馬場早已不見綠色,草地枯黃一片,即便是日頭高照的午後,迎面而來的風也是涼絲絲的。


 湯幼寧卻不覺得冷。


 她的心撲通撲通熱燙不已,攥著繩索的手心也在微微發汗。


 有著初學者的緊張,更多的是成功跑起來的成就感,或者說,是挑戰感。她的父親死於摔馬的意外。


 這麼大一匹馬,若是狂躁起來,擁有巨大的氣力,人力難以控制。它會把背上的人甩下去,鐵蹄踐踏,非死即傷。


 現在,湯幼寧也嚐到了馬背上的滋味。


 細白的手指輕輕撫上它紅棕色鬃毛,她低聲道:“我一點都不怕你……”棗紅色大馬動了動耳朵,跑得歡快。


 莫約在馬場待了一兩個時辰,湯幼寧只覺非常短暫,就已經日頭西斜,他們得回府了。京城不準無故鬧市縱馬,初學者不擅控馬躲避行人,來回的路上皆是乘坐馬車。


 湯幼寧自己努力從馬背上爬下來,走向一邊的湘巧身邊,準備上車。


 她身後的薄時衍一抬眸,不期然瞥見了她衣裙上沾染的一小塊血跡,不由蹙眉。


 他快步上前,握住湯幼寧的手臂:“你又受傷了?”她愣愣回過頭,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薄時衍也不等她開口,將人打橫抱起,送到馬車裡,自己也跟著鑽進去。他迅速掩好車門,吩咐回府。


 馬車內,湯幼寧剛坐下來,就被薄時行攬到懷裡坐著,他沉聲不悅道:"為何又逞能?馬鞍不舒服應當立即說出來。”


 許是她的皮肉太過細嫩,今日騎馬時長這麼短,也能磨傷了腿心?yushugu.


 “什麼?”湯幼寧搖搖頭,辯解道:“我沒有受傷。”


 “你流血了。”薄時衍一掐她臉頰,“忘記本王說過的話?我可以隨時收回你那匹馬。”


 湯幼寧與他四目相對,表情有幾分呆滯。流血?她並無任何疼痛,怎麼會受傷呢?


 薄時衍一手按在她腰封上,只猶豫了一瞬,道:"我看看你的傷口。"說著要解開她的腰帶卸下馬褲,湯幼寧下意識按住他手背,阻止他的動作。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褲子有些許黏溼,張了張嘴,小聲道:"王爺……我應該是來月事了。"薄時衍的動作頓在原處,他一掀眼簾:"你說什麼?"


 女子的月事?


 確實,若是腿間磨傷,血跡不至於暈染到外裙來,沒有那麼大量……


 薄時衍的指尖微微蜷縮,鬆開了手。


 面上神色卻沒有絲毫放鬆,"你便這般無知無覺?"


 據他所知,有的女子似乎會不舒服?以往不曾留意過這些,他不確定.


 “我沒事的,”湯幼寧低頭,慢吞吞把自己的腰封重新束好,道:“女子都很厲害,每個月流血好多天都不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