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梟雄俯首,冢虎低頭

一人,兩人,三人……

  沸騰的現場,久久不曾平息。

  一時之間,整個東直門附近,是人頭攢動。

  嘶吼吶喊,熱淚盈眶,握拳低語,望天長嘆……

  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到了這個時候。

  已然沒有人去提,也沒有人去想。

  這一場京師保衛戰,能不能打,能不能贏的問題了。

  一切的蠅營狗苟,在百姓洪流的衝擊下,顯得是那般不堪一擊。

  所有的人,都陷入在李燁最後那一聲聲的嘶吼之中。

  君臣同體,萬民一心。

  匈奴雖百萬之眾,能奈我何?

  打不贏,也要打!

  打得贏,自然更要打!

  不過須臾。

  數以十萬,數十萬計的京城百姓便是自發站了出來。

  要和李燁,還有京城十萬大軍一起,庇護京城!

  他們之中。

  不僅僅只有少年青壯。

  更有老弱,甚至是婦孺!

  哪怕只是為將士們洗衣做飯,搬運糧草器械,也甘之如飴。

  熱忱之心不可泯滅。

  即便身處黑夜,太陽也終有升起之時。

  光照大地,蕩盡世間一切汙穢。

  如此熱血沸騰的場景,縱使鐵石心腸,又怎會不動容?

  百姓群中。

  少年滿身白衣,劍眉星目,長髮飄飄,身材修長,氣宇軒昂。

  手牽白馬一匹,揹負銀槍寒芒點點。

  見此場景,少年俊朗的面龐上,早已滿是漲紅。

  低著頭,伸手握住銀槍。

  卻是不住喃喃自語著:“師父,你或許錯了……”

  “縱使大夏已經病入膏肓,卻也還沒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

  抬頭。

  見得遠處,那正昂首屹立在前方的少年天子,一襲白衣的少年目光卻是帶上一絲神往:“如此之人,可為大夏的一劑良藥嗎?”

  緊緊握住手中銀槍。

  隨著這一句之後,少年的神色逐漸堅定下來:“學藝十數載,報效家國,方不負師父之重託!”

  “此人若為明主,徒兒當持手中銀槍,為他蕩盡前路一切障礙!”

  “大丈夫生於天地,立不世之功!”

  “這京城,不走了!”

  言畢,少年提槍,背對東直門。

  而在少年的不遠之處。

  那位普普通通的老者,望了不遠處的少年一眼。

  再轉頭,見得遠方屹立的那道身影。

  神色,卻是變得無比地凝重起來。

  “大夏的命數……”

  老者皺眉,一向是平淡的神色,此刻卻是變得一陣的晦暗不明。

  愣神良久,卻是搖頭嘆息:“呵……造化弄人嗎?”

  “為何這樣的人,偏偏要出現在此刻?”

  搖了搖頭。

  老者默然,向著此前那沸騰的人群走去。

  一旁,卻有人望著老者,卻是不住好奇道:“老人家,你如今怕已過了花甲之年吧?如此年紀,也想參軍?還是回家頤養天年吧,大夏可還沒到了您這樣的老人家上戰場的地步。”

  老者抬頭。

  原本晦暗不明的神色,卻是重新渾濁了下去。

  眯著眼睛,笑著望向此人:“老朽垂垂老矣,年邁不堪,自然是無法和年輕人相比咯……”

  “不過老朽雖然年紀大了,卻還剩下幾顆老牙。年輕時也學了些許岐黃之術,當個軍醫,打起仗來為你們治傷,也不是不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