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天師觀 作品

第六百三十六章另類的人生(二)

  見得多了,就習慣了,但睡覺也有講究,家居佈置倡導坐南朝北,睡覺強調頭東腳西,我也是如此。但是,即便如此我照樣見鬼,誰讓我有雙該死的陰陽眼呢?其實吧,坐南朝北還有頭東腳西,不過是我的心理安慰,把話說糙點,就是自欺欺人。

  不過,要說人和鬼最親密的接觸那就是鬼打牆和鬼壓床了,我還親身經歷過,被鬼壓著不想提了。鬼打牆呢,還真是經歷過一次,只是印象不深了,那天也是喝得暈暈乎乎的,走夜路就是沿河的一段花園小路,就這一千多米的小路,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後來,還是追一隻流浪狗才走出去的!什麼叫瞎了你的狗眼,狗眼根本就不瞎。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越是怕什麼就越喜歡想什麼,越是努力不去想就越去想!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再看電腦屏幕某奇異電影已經放了好幾部過去了。看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哇塞,七點了。我呆了,我昨天是怎麼睡著的呢?

  我到底怎麼啦?是不是該去醫院檢查了?有時候,我還真希望我是個瞎子,礙事的陰陽眼。想著現代醫學這麼發達了,我能不能讓醫生干預治療下我的眼睛呢,我再也不想看見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不再去想了,按照睡醒的流程進行,起床,刷牙,洗臉,上大號,再把睡衣換掉,一會還得外出。一切都搞完了,我又想著還是先把字碼完吧,每天一萬字雷打不動,再說了這可是兩千塊錢的,夠一個月吃飯用了。

  在我碼子之前,我習慣性地打開了網站作者的數據平臺,這是我的習慣,網文作者最在乎的就是每日數據,比如在讀多少啊、追更多少啊、評論多少啊、最重要的還是打賞有多少!如果數據好看了,我一天的心情就像坐上噴射機,越碼字越開心,玩一慘不忍睹,我就開始各種罵,罵平臺,罵讀者,還順便問候自己。

  今天,有意外之喜,有個土豪居然給我打賞了個大神認證,這可是要199元的,按照網站平臺規則,我們五五分賬,那就是我掙了95.5元。好兆頭,在看評論,打賞用戶還給我留言了——你的小說不是杜撰的,是事實,我告訴你,你的那個救命的物件不一般,等我來找你,不然,救命之物會成索命之物。

  看到這裡我不敢再看咯,連碼字的勇氣都沒有了。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小說劇情是真實經歷改編的呢。我又看了下他的追更和訂閱,好傢伙……這個人居然,每章都訂閱了,並且還留言了些專業的言語,什麼正午時分不是陽氣最足,什麼不是所有黑狗血都能驅鬼。我靠,真tmd專業!他,是不是能替我解決長命鎖的問題呢?我感激回覆了他的留言,因為平臺禁止留下某q和某信賬號的。我只能打了個暗語,“請你注意t字母,然後看第1章,第5章,第3章,第4章,第4章,第4章,第4章,第4章,第4章,第4章,第4章。”

  回覆完畢,我家門鈴就響了,“你好,您的快遞到了。”在外邊傳進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陰戳戳的。

  快遞員可真辛苦啊,還沒到八點正常的通勤時間,就開始挨家挨戶上門了。“好嘞,這就來。”平日裡早就習慣的節奏被打亂了,因為,我早就習慣了八點後的快遞登門服務。心裡多少有點氣,拖鞋都沒顧上穿就走到了門前,一邊開門一邊不耐煩地發牢騷:“至於這麼卷嗎?你早跑快遞,能多掙幾個錢?”

  門外,還真是站了一個黑色外賣工裝的小夥,他還帶著一頂遮陽帽,但就是一直低著頭,就好像很醜怕見人一樣。我也沒有看他,生硬地問道:“我的快遞呢?”

  他便遞了上來,還遞給我一支簽字筆,簽了名以後,撕掉外層單,我拿了快遞,正要關門的時候,快遞員卻把手伸了出來,阻擋我關門。

  我驚了個呆,他卻用陰戳戳地語言說道:“那個……我口渴,能討杯水喝嗎?”

  我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想想快遞員也是跟我這個碼字人一樣的苦命,就還是讓開了門,把他讓了進來。

  “茶吧機在臥室門口,裡面有紙杯,自己動手吧,喝完了趕緊走,別耽誤我碼字。”

  就這樣,他進屋還把門給帶上了,但是他卻沒有往茶吧機那走去,而是直奔衛生間開始喝馬桶的水……這人不會是變態吧?

  “喂,夥計,你怎麼把頭伸進馬桶裡了,那水能喝嗎?”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的態度太過惡劣了,傷了人家的自尊心,於是,又把語氣放緩了一點,說道:“對不住啊,兄弟。是我不對,我心情不好,才把氣洩你身上了,來我給你沏點茶水喝。”

  儘管,我已經儘量放低姿態跟他和平交流了,想著能緩和下剛才尷尬的氣氛,畢竟快遞員跟我們碼字人一樣,都是苦命人,誰也不要容易。可他倒好,跟我拽起來了,對我的話置若罔聞,還是跪在馬桶前,把頭插進去,就像溺死在了裡面一樣。

  呀哈,你一個小小快遞員還跟我槓上了,好氣地勸你,你不聽,有什麼好牛的?你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啊?切,懶得搭理你。在心裡揶揄完後,我就拿出來開快遞了,一個這麼小的物件,值當這麼層層包裹嗎?

  不對,我最近一個月沒有網購過啊!是誰,給我郵寄的呢?再說了,這個地址除了我沒人知道啊。雖然,我的生活有點靡亂,但也只是跟同公寓的女性搞個走腎不走心的活動。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我,很是意外。

  快遞打開的那一刻,我傻了,這不就是我的長命鎖嗎?我昨天明明把它帶回來了,睡前還把他壓在枕頭下面了,怎麼會有快遞送過來呢?那這個快遞員是……

  “你……你是誰?”

  快遞員終於把頭從馬桶裡抽出來了,慢慢把身子轉過來,桀桀一笑,道:“嘿嘿,張若虛,以後長命鎖你可得帶好啊!下次,可就沒人真好心給你送了。”

  那聲音……好耳熟,是……張小嫻。

  果然,他把臉正面朝向了我,是張小嫻,我又見到了張小嫻。

  我手裡的長命鎖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了,咣噹一聲脆響,我整個人都亞麻呆住了。已經被燒成灰的張小嫻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魂不早就跟著骨灰盒回家了嗎?最詭異的是,我記得我明明把長命鎖壓在枕頭下面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又被郵寄到我這了呢?

  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動不了啦,就像是被打了一針半麻醉劑似的,站在原地不動。昨天,我在城西爹孃家的衛生間看見張小嫻那流血的雙眼,已經是我揮之不去的陰影了。張小嫻這是來幹什麼的?要我命嗎?

  “張若虛!你別怕,是我啊,張小嫻啊,你不認識了嗎?”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我先是心裡一驚,還是開口問道:“張小嫻,你……你不是死了嗎?我還參加你的葬禮了,你現在應該是隻剩骨灰了才對啊!”

  張小嫻他還是把帽簷壓得很低,臉型看得有點模糊,他的衣服不像是傳上去的,倒像是耷拉在這上面的。這時候的他已經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哦,不對應該是飄出來,雙腳尖朝下,離地面也就一寸。

  “張若虛,我真的是張小嫻,是我,真的是我。”他說話不帶任何表情,而且很沉,就跟連上了低音炮一樣,但確實是張小嫻的聲音。我知道這是張小嫻的魂,但我當時的感覺就是怕。

  “張小嫻,咱們倆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我知道,你是把長命鎖給了我以後才去世的。不過,這可不怪我,是你硬要給我的,再說,我已經把你給我的五千塊錢還回去了。”

  這時候,張小嫻不再向我飄來,而是怔怔地在原地定住了。然後,扣在他腦袋上的帽子自行飛離。等我看到了他的臉,我呆愣在原地,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場面。

  至於我呆在原地是為什麼?並不是我見到了多麼恐怖的東西,而是一個熟人的面孔,那臉確實是張小嫻的臉,但卻是他八歲時候的臉。張小嫻的臉真的是一點表情的沒有,可以說是個面癱,但沒有其他什麼異樣了!但,也正是因為沒有異樣,才顯得他是那麼地恐怖,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太不正常了。他死的時候是二十七週歲,為什麼卻是八歲的臉呢?但我沒有看錯,他就是張小嫻。可就是,昨天我就親眼見到他的屍體被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推走了的,那自然是去焚屍爐了。只不過,這個八歲孩童面孔的張小嫻怎麼會突然上門呢,還給我送長命鎖。

  “張若虛,求你,求你救我啊,我好冷,我喝了好多水,那個人要淹死我。”他的聲音是很真,聽得出來很慘,只是他的嘴巴沒有動,依舊是個面癱的樣子。那聲音,就好像是從我的腦子裡蹦出來的一樣。怪了,怎麼我也這麼冷,我無法呼吸了,我吸入的全是水,而且還有一隻大手正按住我的頭使勁下壓。

  張小嫻,遇見你就沒好事,我寧願我不會跟你邂逅,寧願你不把長命鎖還給我。再說了,你說讓我救你,那就是犧牲我嗎?如果,我能救你,我肯定會救你的,真是的,你幹嘛把長命鎖還給我,你自己戴著不好嗎?那樣,你能活著,我也能不被打擾,相安無事。再說了,你都成鬼了,我還怎麼救你,你說的救,不會是讓我去死吧。

  “張若虛,我冷、我嗆水了、有人把我往水裡按……”

  他的話就像是索命梵音,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來回縈繞,他說的冷、嗆水、被人按腦袋,是我正在經歷的啊,這,這分明是要我死啊!讓我也經歷一次他的死亡過程。我要死了,無力反抗,但我也在心裡問候了張小嫻和他全家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