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 作品

第82章案中案(48)


  “我對王文輝夫婦的死提出質疑,是因為我們掌握了確切的證據。但是,你呢?我更好奇,你心底的懷疑到底由何而生?僅是基於對他們父子的瞭解,然後捕風捉影,主觀臆斷?”

  “我看不像,毫無根基的懷疑不會在人心底生根發芽。之前對你的提問,暴露出我對火災事故以及兇手極可能就是王乾山的懷疑,你的情緒不能自已。”

  “這說明,我的懷疑不但就是你的懷疑,更是你內心隱秘的另一塊傷疤。也說明,你對王乾山的懷疑,早已根深蒂固。更說明,你也有確切的證據或依據。”

  “曾經的丈夫殺了你的公婆,他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樣的人倫悲劇就發生在你身上,你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確切的證據或依據卻讓你內心的疑雲驅之不散、揮之不去。”

  馬弘文就像是一名冷酷的外科醫生,以洞察人心的言辭為手術刀,一刀一刀地直往人身體上切:

  “王文輝夫婦待你不錯,王老先生同你父親更是過命之交。但是,為了孩子,為了王元鵝,甚至你自己對於王乾山也仍有餘情。所以,在持有十分清晰的懷疑的同時,你又選擇做一隻鴕鳥,將頭埋進沙裡,以為這樣一來周邊的一切就和你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但是,你的良心在痛。因為良心會痛,你又活得太累。所以,我的提問一將王乾山同他父母之間的死聯繫起來,你在良心上壓抑了多年的不安,也就瞬間被引爆。”

  “你沒有必要讓自己這麼累。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的確可能沒有撒謊。但在火災事故前後,關於王乾山到底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卻可以隱瞞。”

  最後,馬弘文以幾近命令的口吻喝道:“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認為王文輝夫婦的死,其罪魁禍首應當就是王乾山?”

  張秀文終於痛哭出聲。原本寂靜無聲的滿面淚流,在馬弘文如針針見血一般的冷冽言辭中,逐步變為低聲嗚咽,最終化為嚎啕大哭。

  馬弘文神色冷酷,冷眼旁觀。負責記錄的小警員想將桌上的抽紙盒送去給張秀文,卻被他嚴厲的目光燙得立即將手縮回。

  良久,張秀文停止哭泣。

  “王乾山……性格古怪,許多觀念和想法都讓人……摸不清頭腦,他自認為的‘責任感’更讓人無法理解。”

  馬弘文對此頗為認同,但並不發表任何言論,只安靜地聽著。

  “他在沒向我正式提出離婚以前,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我能感覺到他在外面可能有人。女人在這方面,都尤其敏感,並且這種毫無根由的預感往往都十分精準。”

  “但這種事,我又不想和任何人提及。只能默默做好心理準備,慢慢接受現實。我知道,這個人遲早會和我離婚。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整宿整宿睡不著。”

  根據張培的口供,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張秀文開始著手為自己仿製三唑侖。

  “在他向我坦白,並提出離婚的要求時,我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所以沒和他大吵大鬧,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就是一個人在臥室坐了一上午,然後出來告訴他,我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