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瓜熊 作品

第474章 格里菲斯與夏伯陽(三)

    “呼——呵。”

    彷彿一頭巨獸自棲息的洞穴中現身,忽明忽暗的牆壁上留下猙獰的剪影。

    夏伯陽想呼喚衛兵,聲音卻被堵在嗓子裡,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影穿過掛著油畫的走廊,摘下頭盔,接著,舉起右手在嘴唇上一按。

    “你好,光榮的夏伯陽!”

    如果我是刺客,你已經被終結了,叛軍的非凡者力量還是太薄弱了……格里菲斯微笑著問候道。

    窒息、恐懼和錯亂在這一瞬間匆匆退下,像恭敬的僕人般等候著召喚。

    夏伯陽摸摸喉嚨,微笑了一下:“我想,站在我面前的一定是英勇的格里菲斯!有人說你會來,來和我談條件的。”

    看來某些人除了給我提供潛入的情報,也預測到了這場會談……格里菲斯仔細地觀察著夏伯陽的容貌,黑色的頭髮、面貌柔和而清秀,琥珀色的眼睛中不失剛毅和機智,給人一種無法解釋的親切感。

    這讓格里菲斯很驚奇: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驅除那不由自主地從心坎湧現的、對這個叛軍統帥的極其深切的友善感覺,就好像,遇到了故鄉來的老友。

    他甚至想問一聲,這位夏伯陽是不是和自己一樣,都是奈奧珀里斯島的居民。

    不過,格里菲斯終究還是忍住了這不合時宜的衝動,用溫和的聲音問:

    “你不覺得這戰爭太殘酷了麼?”

    “是啊,太殘酷了,也拖延得太長久了。”

    “那我們就有一個共識,應該結束這一戰爭。”

    聽了這話,夏伯陽琥珀色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陣光芒,立刻問道:

    “用什麼辦法結束呢?”

    “議和。”

    “議和?”夏伯陽詫異地反問,“那麼,您想獲得哪些省份呢?想得到多少軍事賠款?”

    格里菲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夏伯陽好好教訓一番,讓他知道說話不識趣的下場。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夏伯陽,我不願意侮辱你,但也不願受到侮辱。”

    夏伯陽站在威風凜凜的騎士面前,一點不擔心下一秒自己就會被超凡者殺死:

    “難道你不覺得讓起義者和壓迫者議和是極大的侮辱嗎?格里菲斯,我很遺憾你不能體會。”

    談判開始不到半分鐘就要破裂了。格里菲斯想起訊問洛珀的事,一時間血壓都上來了。他緩了緩,說道:

    “你的軍隊分裂了。更別提這支軍隊缺乏非凡者,要如何對抗半神和神之手?”

    夏伯陽的語氣也平和了一些:“請原諒我的冒犯,格里菲斯,我們的朋友促成這次會談,一定有比我們爭吵更重要的意義。所以,我開門見山地說吧——

    “你所服務的,為之戰鬥的巫師和貴族,認為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世界上一切人都是劣等的生物,他們和我們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熟悉他們的你一定很清楚。

    “這裡是維羅納的義軍,你和全拜耶蘭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勇敢……被鐵鏈鎖住的幾百萬維羅納人正不斷地補充而且以後還要不斷地補充這支軍隊。戰爭已經進行了一年,可能還要再拖上十年。哪怕半神親臨,戰爭也可能變成沖天的大火把拜耶蘭燒成飛灰。我遭到了挫折,但決不是沒有力量。”

    “談判,是可以的;但是,這不是和平,只是下一場戰爭開始前的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