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斜 作品

第 56 章 絕境島病西施(8)

晏敘心裡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並非藉著江確主動的攻擊在兩個位面的關係上做什麼文章。




而是想,江確剛才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是否知道時瓷的身份。




晏敘也算了解這兩個老對手。




江確是擺在明面上就要咬人的兇悍老虎。




簡頌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也是隱忍後發、睚眥必報的性格。




江確知道了時瓷的身份一定會將這條消息跟好友共享,他自己懶得多插手,也不會以此威脅什麼,但肯定不會給好臉色。




而簡頌擅長誅心。




兩人的手段一個明一個暗,時瓷接下來幾l天絕對不好過。




江確聽完晏敘的話冷笑重複:“我尾隨,不雅的癖好?”




陰沉又咄咄逼人的語氣,嘲諷度拉滿。




“哈。在說別人之前晏集團長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大半夜尾隨一個小男生,糾纏被拒絕,還偷偷跟著別人到沙灘邊要下手報復。”




晏敘聽完他難聽的揣測和形容眉頭都一跳。




但心中也一定。




他的感知沒錯,江確的確沒出現在他們附近,只是遠看到了情況跟過來。




如果真的具體聽到他們的談話,對方不會是這個反應。




晏敘搖搖頭,沒有對江確這番話做出評價,直接用行動和態度將對方定義成尋釁滋事。




他輕抖了下手上的外套放在時瓷身上,伸手去抱少年纖細的身體。




島上降溫極快,剛才還有餘溫的風現在已經帶上了冷意,再吹一會兒時瓷會受涼。




下一秒,晏敘的動作又停住,輕巧地走了離開原來站著的地方——




幾l道水柱憑空出現。




如果真的有人還站在那,已經被紮成了靶子。




男人的動作不慌不忙,就跟背後長眼睛一樣,行動恰到好處。




最近的水柱離他只有幾l毫米的距離。




江確挑眉:“是有點本領。”




晏敘抬頭,這次沒再忍讓,狐狸眼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內藏鋒芒。




“江基地長當眾襲擊我,是已經決定兩個位面以後相處的態度了嗎?”




江確懶得跟他扯那些官話,俊朗的五官鋒芒畢露,說話間卻也四兩撥千斤:“位面是位面,個人是個人。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而且誰看見了?”




直播間被屏蔽,現場另一人被刻意屏蔽了聲音還在昏睡。




跟既往印象一樣,江確的確是塊滾刀肉。




散漫但倨傲,我行我素,將自己的世界觀凌駕於所有人之上,除了認定的人,其餘人都入不了眼。




忽的,晏敘看了眼十幾l米外的海岸。




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海面忽然多了幾l條黑影,蜿蜒的身體朝著岸邊的方向扭動,藉著月光留下黑壓壓的身影。




巨大的類似海蛇一樣的生物都是由水凝聚而成,




伺機而動。




波光粼粼的夢幻海面,一瞬間就成了可怖的噩夢。




江確眉眼冷凝。




白天他和簡頌已經摸清楚了這次活動系統的斤兩,結論是位面系統來之前下手空間非常大。




他認真想過,要不讓晏敘這傢伙直接死在這裡。




集團剩下的人完全不足為懼。




晏敘從那幾l只生物身上收回視線,狐狸眼裡有訝異和讚賞,但絲毫沒有失態的恐懼等情緒。




晏敘風度翩翩道:“果然,你隱藏了部分數據。不過這才正常,哪個笨蛋會把自己的底牌都擺在明面上。”




江確眉心皺了下。




剛才還明亮舒展的星月夜,流動著星輝的夜空不知不覺黯淡了許多。




兩人的對峙一頓,不約而同抬頭看反常的天氣。




又從對方的動作中知道,那不是對面的手筆。




無雲的夜空不知何時反常地飄來了遮蔽的陰雲,壓抑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坍塌。




像是一種警告。




警告兩人不準在這裡動手。




江確活動了下手指:“有點意思啊。”




晏敘似笑非笑地環視四周:“似乎不是系統的手筆。”




現場還有第四人。




但為什麼特地暴露自己的存在?




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兩人衝突?




活動系統:[夜色降臨,請所有嘉賓回到木屋]




無人先動。




在活動系統第二次重複時,沙灘椅上的少年顫了顫,其他人視線下意識望了過去。




輕顫的睫毛睜開,薄白的眼皮撩起,露出下面還有些霧濛濛的眼珠,霧氣之後,乾淨得像是剔透的玻璃珠。




時瓷一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活動系統久違的流淚黃豆。




時瓷差點以為自己昏睡太久耽誤了活動進度,但一看時間也沒過去多久。




等看清周圍的情況,時瓷理解為什麼系統這麼著急讓他起來了——




這群不省心的藍方嘉賓居然在他周圍對峙!




時瓷看看冷臉的江確,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晏敘。




又看看海面上的“水蛇”,陡然變色的天空。




時瓷震驚。




太沒有公德心了,居然隨地打架!




就算沒有砸到花花草草,砸到他這個一碰就碎的紅方嘉賓也不太好吧。




時瓷扶著椅子起來,柔軟的頭髮還有些微亂的呆毛,頭腦其實還不是很清醒。




也沒說話。




至少是不知道說什麼,說了也沒用。




確認現場沒有任務目標簡頌,軟綿的少年像個偶然路過的路人一樣,噠噠噠地走了。




無辜的,事不關己的,莫名其妙的。




晏敘心中又過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他當時為什麼會讓同意手下對時瓷的安排。




狐狸眼裡的光卻柔和。




江確眉梢挑高,又磨了




下後槽牙。




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麼走了?怎麼不想想他到底為什麼到這來。




天空中的黑雲消散,星輝月輝重新明亮。




但江確和晏敘盯著突變的天色,心中都沒有放下對在場沒露面第四人的忌憚和探究。




海面的水蛇最終消失,迴歸安靜的夢幻。




晏敘看著江確的背影,忽然說:“沒記錯的話,時瓷似乎對簡基地長表達了明確的好感。”




言下之意,江確為什麼會在意一個對自己兄弟表現出明顯好感的紅方嘉賓。




江確英挺的背影一頓。




“什麼意思?”透著股傲慢勁的語氣,聽不出多餘情緒。




“沒什麼意思,只是好奇江基地長大動干戈的心路歷程。”




江確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諷刺道:“整天想這個居心那個心路,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討人厭的罪魁禍首。”




晏敘又道,玩笑的語氣:“或許是對弟媳的愛屋及烏?”




其實有一瞬間,他都無法完全釐清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根源。




是想試探對手?還是隻是想知道這個問題這句話是否是真相。




在他看不見的下午,簡頌和時瓷組合出行到底發展到了什麼進度。




如果簡頌也對時瓷表達了若有若無的好感,以少年天真缺愛的情感經歷,堅持要進行“任務”也就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