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 作品

第 146 章 全文完

大乾有史以來唯一的女儲君馮和遠,在出遊一年以後終於回宮了。

馮樂真和陳盡安雖然看似平靜,可天不亮就起來了,一直等到晌午,總算等來了唯一的女兒。

“母皇!父親!”年僅十三歲的小公主像一隻輕盈的蝴蝶一般,從外面飛奔到爹孃面前,笑嘻嘻地抱住二人。

陳盡安無奈:“都多大了,還這麼沒規矩。”

“她剛回來,不要說她,”馮樂真說著,拉著女兒仔細看了看,唇角頓時流露出一絲笑意,“長高了許多,也胖了些,看來是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一向會照顧自己。”陳盡安也跟著笑了。

馮和遠被二人誇得更高興了,當即就要拉著兩人說自己這一路的見聞,可惜馮樂真在最初的喜悅之後,便嫌棄地將人推開了:“先去沐浴更衣,一身沙子。”

“……這不是怕母皇和父親等太久,一回宮就來找你們了麼。”馮和遠吐了吐舌頭,表示一片好心被嫌棄了很是委屈。

陳盡安及時開口:“去整理一下吧,你母皇叫御廚做了幾樣你喜歡的菜,等你整理完我們就可以用膳了。”

“好!”馮和遠又被哄好了,當即愉快地往外跑。

陳盡安看著她活潑肆意的背影,一時有些無奈:“皇上和我,明明都不是跳脫的性子,也不知怎麼就將她養成這副模樣。”

“她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朕喜歡。”馮樂真笑道。自己幼年時也是這樣的性子,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或許與今日的和遠無異。

還好,她的女兒,不必經歷那些打擊與痛苦,也不必糾結父母對自己的疼愛究竟有幾分真心。

陳盡安見她突然不說話了,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從前那些事,於是沉默地握緊她的手,無聲支撐著她。

馮樂真察覺到了,一時間有些好笑:“放心,都過去了。”

她在養育和遠的過程裡,也將自己重新養育了一番,早已經不在意那些過往。

陳盡安也笑笑,轉移話題道:“去偏殿等著吧,她知道有美食可享,只怕不等洗乾淨便跑來了。”

馮樂真頓時哭笑不得。

事實證明陳盡安果然瞭解自己的女兒,才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已經出現在偏殿裡,一家三口好好用了一頓飯,午膳結束後陳盡安先去忙了,馮樂真則拉著女兒回到寢宮裡聊天。

“父親做什麼去了?”馮和遠還不忘問。

“再過幾日就是清明節,他要忙祭祀的事,”馮樂真答完,笑盈盈看向她與自己有六分相似的眉眼,“快與母皇說說,你這一年多以來,都有什麼奇遇。”

馮和遠頓時來了精神,立刻說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

無非就是尊貴的公主殿下微服私訪,總有不識廬山真面目的來找茬,但最終都被她收拾一番的故事。馮樂真早在比她更小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這些,如今聽自己的女兒說起類似的故事,眼底總是沁著笑意。



總之這一路有太多危險了(),只是怕您和父親擔心?()_[((),兒臣才故意報喜不報憂。”馮和遠挺直了腰板等著聽誇獎。

馮樂真笑笑,沒說自己派了將近百人的暗衛跟著,又有沈家商行各處的眼線,絕不會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只是誇她這一路做得很好。

十三歲的小公主果然喜笑顏開,依戀地靠進她懷裡:“其實也有意外發生的,兒臣經過問山縣時,還在山裡迷路了兩天,險些被老虎吃掉呢!”

馮樂真眉頭頓時蹙了起來,將她拉起來問:“不是隻走丟了兩日,沒遇到什麼危險嗎?”

“那是兒臣騙你的,”小公主頗為得意,又繼續道,“兒臣也算幸運,被一個獵戶所救,還在他那兒蹭了兩日吃喝,直到大霧散了才回去。”

馮樂真這才鬆一口氣,正要細問,就聽到她說,“對了,那個獵戶十分奇怪,兒臣回去之後想給他一些賞錢,他卻說什麼都不肯要,只說自己和兒臣的母親是舊識,救兒臣也是應該的。”

小公主說到這裡突然笑了,“兒臣的母親可是大乾天子,他又怎會認識,不過說起來,他生得倒是好看,身手也利落,瞧著不像是尋常百姓,可惜兒臣查了又查,只查到他叫聞什麼,別的什麼都沒查到。”

馮樂真眼眸微動,突然不言語了。

馮和遠向來聰慧,當即睜大眼睛:“母皇,您還真認識他啊!”

馮樂真靜默一瞬,問:“除了說與朕是舊識,他還同你說什麼了?”

“別的倒沒有,只是時常盯著兒臣看,兒臣好幾次都覺得他不安好心,結果他看完就開始嫌棄兒臣的眼睛,說長得一點也不好,”馮和遠說著,頓時氣哼哼,“兒臣的眼睛哪裡不好看了,明明和父親的一模一樣,母皇都說好看!要不是看在他是兒臣救命恩人的份上,兒臣又要隱瞞身份,一定要治他個對公主不敬之罪!”

馮樂真聽得直笑,安撫兩句後又問:“聽說你還去了營關?”

“嗯!去了,”馮和遠點頭,興沖沖道,“祁姨母還帶兒臣去了軍營,校場練兵一呼百應,真是好不威風!祁姨母家的妹妹也好玩,比兒臣還小三歲呢,刀槍棍棒樣樣精通,兒臣好生羨慕……對了,兒臣在營關還遇見了沈叔,自上次一別也有兩年多沒見了吧,他還是老樣子,總喜歡欺負兒臣。”

提起沈隨風,馮和遠氣惱地皺起眉頭。

馮樂真失笑:“他怎麼逗你了?”

到底是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告狀,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他說兒臣的劍術比不上祁姨母家的妹妹!開玩笑,妹妹是從小習武,兒臣不過是花架子,自然是比不上的,可被他說了好幾次,兒臣到底覺得沒面子,就、就只能說……”

“說什麼?”馮樂真還挺好奇。

馮和遠有點不好意思:“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刀槍棍棒都是危險的東西,兒臣身為公主,當然是能不碰就不碰……”

這種理由太幼稚,她重複一遍都覺得不好意思,結果沒想到還挺有用,沈叔從那天起,就沒

()有再笑過她。()

兒臣還去雲明瞭。馮和遠起身夠了一塊糕點,掰成兩半分給馮樂真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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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樂真接過咬了一口:“見到祁叔了?”

“見到了,之前母皇總說祁叔生得好看,兒臣還覺得不信,結果這次見到,兒臣是徹底服氣了,”馮和遠感慨,“他跟母皇歲數差不多吧,那也該到不惑之年了,竟然還是這般好看,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樣好看的人,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娶親。”

“你在那邊待了多久,他有好好招待你嗎?”馮樂真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

馮和遠點頭:“帶兒臣玩了好幾日呢,就是他身子骨不太好,遇到涼氣容易咳嗽,那段時間雲明又總是下雨,所以我們不怎麼出門,總是一起下棋聊天,他的棋術可真好,只怕整個大乾都無有能出其右者吧,兒臣跟著他學了很多呢。”

“景清的棋藝確實很好,即便是母皇也未必能及他。”馮樂真笑道。

馮和遠笑笑:“兒臣在那邊待了小半個月,又去廣府看看葉姨,她組了一支女子軍隊的事您知道嗎?葉姨和祁姨不愧都是女子楷模,有她們兩個做榜樣,如今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敢報名行伍了,兵士裡或許男子居多,但千夫長以上,還是女子更多,就連塔原王都說,如今的大乾人人可為兵將,實力已遠超各國。”

“塔原王?”馮樂真眉頭微挑,“你何時去了塔原?”

馮和遠輕咳一聲,不敢吱聲。

馮樂真略一思索,便猜到了:“你去營關時說是水土不服,在屋裡養了半個月的病,便是那時候跑去的?”

“……兒臣也不想瞞您,只是出宮時答應您不離開大乾疆土半步,不好食言才出此下策。”馮和遠討好地挽著她。

馮樂真氣笑了:“不好食言,但敢撒謊是吧,知道你父親聽說你病了的事後有多擔心嗎?他險些親自去營關看你!”

“兒臣知錯了。”小公主眨著眼睛,愈發可憐。

馮樂真面無表情:“少賣乖。”

小公主撇了撇嘴,繼續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馮樂真到底繃不住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下不為例。”

“好!”小公主登時笑了。

看著她一會兒一變的臉,馮樂真也是無奈:“你這性子,也忒能屈能伸了。”

“塔原王也是這般說兒臣的,他還說兒臣性子跟他剛認識母皇時一模一樣,”小公主撒嬌,“他還說您年輕時也去過塔原,還拿走了他一樣東西呢,兒臣雖然不太相信,但還是答應他回來問問,那東西您還留著沒。”

“還留著,”馮樂真睨了她一眼,“怎麼,他想要回去?”

“還真有這東西啊,”小公主感慨,“他倒是沒想要,只是說讓您好好放著,畢竟他就一個……所以是什麼東西啊?”

“憑什麼告訴你?”馮樂真反問。

小公主頓時瞪大眼睛,剛要說什麼,陳盡安便笑著從外面回來了:“你們母女聊什麼呢?”

“在說兒臣這一路的見聞呢,”馮和遠迎上去,“您忙完啦。”

“忙完了,外面風光正好,我帶你們出去走走?”陳盡安嘴上同女兒說話,視線卻落在馮樂真身上。

馮樂真笑了一聲:“好啊,我們一家三口,也出去轉轉吧。”

小公主歡呼一聲,一手牽著母親,一手挽著父親,高高興興出門去了。

正是春日,陽光恰好,曬得過往如同清塵,在和煦的風裡閃閃發光。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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