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 132 章 大惠二中(完)

一瓶藥劑是10倍超速率,兩人都只喝了一瓶。




喝完之後,夏白有點暈,他沒喝過酒,但感覺這像是逐漸上頭,喝醉了的感覺,飄乎乎,熱乎乎的。




凌長夜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夏白覺得他手掌的熱度持續在向他身邊中輸送,很長很久。




班主任張嘴對著他們說了句什麼,因為他的語速非常快,夏白勉強聽清,他是讓他們不要擔心,回去適應適應就好了。




夏白想走,腿沒抬起來,即便他已經很慢地在想著這個動作了。




現在他深刻地體會到那個自殺的高四生,說的那句,他想跑,想拼命地跑,可是他的身體一動不動了。




凌長夜走的特別順暢,雖然在他此時看來走得特別慢。夏白一想,他的肢體是可以隨意肢解的,可能相比於一般人更靈活。




真好,他也想有個這樣的身體。沒事可以自己給自己解剖、入殮。




凌長夜拉著他的手,帶著他跟烏龜爬行一樣慢地走出了辦公室。




其他人正在門外面等他,一個個拿著手機和卡紙跟他倆說話。




兩人比其他人適應得更快,他們還算順暢地——只是感覺用了幾十分鐘——回到教室後,夏白慢吞吞地拿出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手翻頁的速度確實太慢了,他都看完了,手還沒翻過去。




夏白眨了眨眼,這種感覺怪異又新奇,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一分鐘可以看好多頁書。




在遊戲裡,安全的前提下,體驗一下這種新奇的感覺也很好。




看完一本書,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學習效率後,拿出一個本子開始練習寫字。




大惠二中的淘汰考試和遊管局的選拔試題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時間並不緊張,可能就是難,有的題目從犄角旮旯裡抽出來,不會做就是不會做了,只能浪費時間等考試結束。




時間不緊張,也不代表他不練習寫字,就能順利通過考試,尤其是文科類,除了選擇題,好多需要寫很多字的大題,還有作文。




夏白練習寫字的方法就是抄學習資料,抄了一會兒他覺得這樣很沒意思,他就改成給凌長夜寫小紙條了。




經過一個白天,他們倆基本可以正常生活,就是有點僵硬和不協調。




也是從這天開始,他們全員都用手機交流。




凌長夜問夏白:【適應了嗎?】




夏白:【可以基本行動,有點笨拙。】




凌長夜又問:【學習呢?】




夏白謙虛地回:【基本沒問題,沒有什麼壓力,可以正常作息了。】




他們兩個再也不用學四十分鐘睡十分鐘,可以回宿舍睡一個整覺了。




夏白還是沒回自己的宿舍,自從那次從宿舍出來後,夏白馬上迎來了變態極限學習法,沒怎麼回宿舍睡過覺,他乾脆就把他的床鋪讓給楊眉了。




楊眉自然很想和他親哥一個宿舍。




夏白又跟著




凌長夜回到了他的宿舍,他宿舍裡已經沒人了,就剩他們兩個。




夏白坐在凌長夜的椅子上,慢吞吞地從自己兜裡掏出自己寫的紙條,一大把,遞給凌長夜,抬頭看著他。




凌長夜看了他一眼,也遞給他兩張摺疊的紙張,是一封完整的信。




他練字時也給他寫了東西,感受到心有靈犀的夏白,開心地接了過來,期待地打開。




夏白第一次見凌長夜這麼幼稚的字,雖然筆鋒依然鋒利,但確實像個小學生畫的,不過,進步特別快,一封信的篇幅就從小學生進化到高中生了。




【泉廣市骨科醫院遊戲裡,有一個變態鬼醫生,那個醫生酷愛研究人體,我已經很久見過那麼難纏的遊戲boss了,最後以被肢解的代價通關。




我很厭惡身體被肢解。我進的第一個遊戲,在一個深海實驗室經歷過這件事。那是一個五星遊戲,其他玩家全都死了,我一個人看著自己各個身體部位,在深海中漂浮四散,那無望的感覺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




因而,當我從骨科醫院遊戲出來時,心情很差,心裡有一層很濃重的陰霾,尤其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部位又被衝散後,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夢境中,眼睜睜看著身體部位四散,卻無能為力。




很突然,我的手就被拉住了




我也被從深海的絕望中拉了出來。




有一個人,把我四散的身體部位在屍山血海中撿起來,給我拼得完整無缺,細緻入微。




我睜開看到了那個人,當時他臉上有很多血汙,有點髒。




可是,我後來想,當時靈魂在完整迴歸的身體裡,找到了安寧。




他叫夏白,在我的微信裡備註名為髒髒包,是我一見鍾情的人。】




夏白撓了下發燙的耳朵,這不是一封信,更像是日記裡的自白,不是直對他,還是讓他心跳快了很多。




如果一直念念不忘就是一見鍾情,那他也算是,和隊長一樣。




夏白聽著自己歡快的心跳聲,繼續向下看。




【我平時裡嘴裡總是一些無所謂的話,看起來是個沒有濃烈情緒的人,以前確實如此。我在這個遊戲裡看到周培曼,有時候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經我也是這樣,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麻木地接受應該受到的教育,沉默地抗下分到身上的責任,逐漸感知不到自己的感覺。




可是,我早就有了濃重的刺激,我時常壓制著當年濃烈而綿長的心跳。




常常,我很想扯下自己的身體部位給他,我覺得這是一種病態的愛,又覺得他其實很樂意接受,他就是這麼獨特的人。




很早很早之前,我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捲進了一場詭異又艱難的遊戲,身體支離破碎飄散在深海中,有一個人正在焚屍爐前獨自悲傷,或許那時就註定了我們的緣分。




我很愛他,雖然很少說出口,但想讓她知道。】




自述的旁邊還有一首詩,像是剛開始練字時寫的,稚嫩而認真。




「用驕傲對待驕




傲的前額




用善良對待善良的心腸




這是我一生永恆的規律




只有採摘玫瑰才彎下脊樑」1




看完之後,夏白很想收回自己寫的那些紙條,可是隊長已經打開看了。




那些皺皺巴巴的紙條被他修長好看的手指一一捋順,他看一條就看自己一眼。




凌長夜:【要不要我讀給你聽聽你寫的是什麼?】




夏白:【現在說話不方便,隊長就別為難你的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