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云溪 作品

246.惠澤天下 福星,真是福星!......

“當然,你肯信任我我真的很高興。”範妃娘哪怕處於極度震驚中,這一點卻極為確信。

她只是仍不敢置信,桑蘿怎麼會有造紙術?

而且,造紙術啊,就這麼大喇喇給她看了。

她看看手中的紙又看桑蘿,除那一句確信的話,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但不可否認的,這感覺實是好極了,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激動。

這是得逢知己的幸事。

她拿著那兩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回,強忍著才壓下了讓人往前衙把曾三郎給請回來的衝動,“這方子,你是想通過我家三郎的手獻給聖上?”

桑蘿的意圖並不難猜,尤其結合前幾日她問自己的那些話,當時只以為是閒談,而今想來,在那之前桑蘿應該已經關注到朝廷缺紙的問題了,只是沒辦法站出來,風險太大了。

範妃娘本就是世家出身,越是清楚世家的手段,越是知道桑蘿做下這個決定有多艱難,對她夫婦二人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信任。

“是。”桑蘿聽得範妃孃的肯定,眼裡柔和了笑意,沈烈說得沒錯,她其實早就選擇了信曾刺史夫妻了。

範妃娘拿著那方子和流程圖在屋裡踱了幾步,而後才在桑蘿兩步遠站定,道:“你既信我,那就聽我的,這東西不能明著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和你有關。”

她看桑蘿,道:“科舉制,你知道碰觸到了多少人的利益嗎?在這節骨眼駱氏和竇氏一直不造紙出來,不知多少人樂見。”

世家裡有她和曾三郎這樣和陛下同理念的,自然也有老派恨不得世家永遠壓在皇權之上千秋萬代的,且那才是主流。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王朝常有更迭,而世家卻始終屹立,甚至於皇帝都沒少被世家聯手換過,往前數百年都是這麼下來的,誰肯讓這能撬動世家根基的科舉制順利推行?若非聖上手段了得,手腕也足夠強,換了旁人輕易怕是都不敢提這事。

桑蘿點頭:“我明白的,所以這方子不是我獻,是贈予你與曾刺史,由你們去獻。”

她說到這裡想到什麼,問範妃娘:“不知對你們可有影響?”

範妃娘沒承想她做的是這般打算,擺手道:“不需如此,我範氏和曾氏倒是不懼什麼,但這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這樣大的功勞,我們佔了是什麼道理?我真拿了,也當不起你們夫婦二人的信任了。”

她說到這裡才反應過來兩人一直站著,拍拍自己額頭,請桑蘿入座,道:“你肯冒著風險為聖上分憂,我心下已經很高興了,這是你對我們夫妻二人的信任,放心,這事我一定與三郎細商量,為你們周全好,必不會讓你們為此涉險。只有一點,不能讓人知道此事與你們有關,明賞暗賜眼下都不會有,不過聖上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待風頭過了,往後自有機會補償於你。”

想了想又道:“你若有什麼想要的,也可與我說一說,若聖上問起,時機合適三郎也必為你爭取。”

桑蘿搖頭:“不需要什麼賞賜,最初琢磨這個也不過是因為外邊買紙實是太貴,家裡又有讀書人,我便試著自己琢磨,做出來的東西稱不得多好,只是朝廷需要,而我正好會而已。”

桑蘿心下清楚,這方子眼下頂多算得個半成品的未完善方,因為她曾試過把多張紙迭在一起濾水,失敗了。

這個時空她不清楚,看紙價那麼高,許是技藝也算不得多完備,但就她自己那個時空而言,宋朝的造紙業應該已經頗為發達了,以當時科舉的盛行,紙張的普及程度,桑蘿不信那時的紙會是這樣一張一張曬出來的,一定還有別的法子,只不過她沒摸索出來而已。

“而已?”範妃娘是真的服氣,道:“你知道你握著這個,縱使眼下不拿出來,待你夫君或是小叔子出人頭地了再取出來,這東西能給你沈家帶來多少利益嗎?可供一個家族的崛起,惠及子孫後輩不知多少代。”

桑蘿聞言輕笑,點頭:“我知道,不過在我看來先是國好,才是家好,沒有一片安定的土壤,似前幾年那樣,我縱握著多少方子家資又有什麼用處?倒不如太平盛世裡淡飯粗茶來得舒心,況且也談不上粗茶淡飯,聖上賞了不少田地銀兩,我的日子很容易能經營起來,夫君和小叔也都讀書,往後的日子還是可以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