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7.交鋒 眼裡都是他

兩個人從浴室出來, 寧翹身上都沒勁兒了。還是多爾袞給她抱出來的。




兩個人在屋裡弄了一地的水,多爾袞坦然視之,寧翹卻紅著臉, 只能是叫煙霞煙雨帶著丫頭們進去收拾了。




多爾袞抱著寧翹躺在榻上屋裡敞著窗, 花香裹著風吹進來, 屋子裡還挺涼爽的。




多爾袞道:“不給你實封這話不是皇后說的。是莊妃的主意。”




寧翹啊了一聲, 她今兒聽宮裡來傳話,就是皇后的名義,倒是不知道這裡頭還有這樣的曲折。




多爾袞自然是消息比她更靈通的。




寧翹想起莊妃模樣,就不由想起先前佟佳氏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早些年的時候,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那些姑娘們還年少的時候,多爾袞也年少, 皇太極還忙著經營自己的勢力, 多爾袞兄弟正是最得先帝看重,也是後來得皇太極重用的人,這個時候的多爾袞都是拔尖的。




那些格格們眼裡都是他。




莊妃與肅王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年紀相仿, 肅王側福晉對多爾袞有心思, 那莊妃是不是也對多爾袞有心思呢?




寧翹幾回進宮,也就那一回和莊妃說了幾句話,那次她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可這回自己遇著這事了, 再一琢磨,這就很有意思了啊。難不成莊妃也?




寧翹看向多爾袞的目光, 充滿了意味。




她微微笑道:“雖是莊妃娘娘的主意,但也應是猜中了皇上與皇后娘娘的心思,不然怎麼會有這個話傳出來呢?”




寧翹也不知道多爾袞知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




但反正她是不會主動去說的。她絕不可能把這樣的事說給多爾袞聽。




多爾袞聽著就笑了:“皇上是心有顧忌,故意將此事推給皇后。”




“皇后膝下沒有阿哥,皇上寵愛的是宸妃, 宸妃有八阿哥。但在宸妃和莊妃兩個裡頭,皇后其實更偏向莊妃一些。莊妃入宮早,在皇后身邊陪伴的時間也更長一些。莊妃與宸妃性情不同,皇后更為倚重的,也是莊妃。”




多爾袞道,“莊妃瞧著不出眾,但實際上,她比宸妃聰明許多。你日後入宮,須得小心她。”




寧翹點頭。那是自然的,這位博爾濟吉特氏那可是歷經三朝的厲害人物了。




兒子做了皇帝,養的孫兒也不錯,比起旁人,這個人生贏家肯定是須得注意的。




要是以後多爾袞有心思往上走一走,莊妃和她是一定會碰上的。




照這麼瞧著,多爾袞對莊妃的評價還是挺高的,但他對莊妃有戒心,想來不會對莊妃有什麼感情。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過了些時日,宮中就傳出消息來,永福宮莊妃平安生下了九阿哥。




別人是不知道,寧翹卻是知道的,這位小阿哥就是將來大名鼎鼎的順治皇帝福臨。




不過現在,這位小皇子才剛剛出生,未來的事情一切還很難說,還沒有發生呢,不是麼。




九阿哥生下來的時候也是哭聲洪亮,聽說也是很健壯的。




莊妃的身體比宸妃的身體好些,九阿哥也和八阿哥一樣好。




但待遇就沒有八阿哥那麼好了。




皇后想要好好辦一辦九阿哥的洗三,皇上以當初八阿哥的洗三比較簡樸為由,九阿哥的洗三也不必大辦,等著滿月的時候再辦一辦就好了。




皇上對九阿哥那是肯定沒有對八阿哥的喜愛的,八阿哥出生後又得大赦令,到了九阿哥這裡也是沒有的。




一應吃穿用度當然是不會短缺苛待的,可這皇上的寵愛向來只給了宸妃母子,其餘人那裡,就指望不上了。




洗三不大辦,那請的人就沒有那麼許多。




寧翹這裡就正好不必進宮去參加洗三和滿月了。




她如今身份有點不上不下的,去了宮裡給莊妃道賀總覺得不得勁,正好就趁著這個機會不進宮了。




肅親王豪格府上,還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嫡福晉哈達納喇氏和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打起來了,豪格還把他嫡福晉哈達納喇氏給打了,哈達納喇氏受傷了,但豪格也沒討著好,博爾濟吉特氏的臉也給抓花了不能出門了。




這些時日,宮裡皇后宸妃都在處置這件事,皇太極更是生氣,都為這件事鬧著,對莊妃和九阿哥那邊的關注就少了很多。




寧翹記得豪格的嫡福晉最後是被豪格給殺了的,但這會兒還沒有,博爾濟吉特氏也還沒有成為豪格的嫡福晉,想起多爾袞與她說這件事的神情。




寧翹就想,說不準是多爾袞在這其中做了些什麼的。




府外紛紛擾擾,寧翹不出門,吃瓜路上倒是沒少了她。




多鐸府上的佟佳氏和阿濟格府上的李氏都會給她寫信,李氏是專講他們府上的事,佟佳氏就知道的多了,還消息靈通,跟著佟佳氏吃瓜,寧翹是一手消息都沒落下。




眼瞅著就要過中秋了。




這會兒沒入關,還沒有跟入關後有過中秋的叫法,這會兒叫八月節,就是供月,是個祭祀星辰日月的節日。




府裡也是要過節的,福晉似乎是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像是有點中暑了,除了有佟佳氏幫著操持家務外,將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給提出來了。




這些事還不需寧翹費心,她就只管壁上觀。




寧翹剛進府的時候,就覺得這些蒙古庶福晉們十分的沉默,這在府上一年多了,寧翹到了現在,越發的覺得這些來自蒙古各個部族的庶福晉們十分的沉默了。




她們或許入府的時候性子各有所不同,但是這些年過去了,她們都磨礪成了木頭。其中最為突出的,也就是令寧翹覺得簡直像個木頭人的,便是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了。




她真的很像是福晉的提線木偶,福晉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叫她做什麼了,她就不做了。




從來不會因為福晉親近她重用她而高興,也不會因為福晉疏遠她忽視她而難過。




寧翹想,要麼這個人就是真的麻木了;要麼,就是她在剋制,在忍耐。




寧翹自那件事之後就沒怎麼再見過察哈爾庶福晉了。




她要養胎,也不怎麼出養雲齋。




寧翹怕出事,也不怎麼出邀月堂。




就是聽見福晉說察哈爾庶福晉到了快要臨產的日子了,往養雲齋添了好些人,有接生的嬤嬤,還有預備好的三個奶孃,一應事務都是福晉置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