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奧丁




    整個車內被笑聲和冷風灌滿了,溫度結冰似降低窗戶上出現了淡淡的白霜,副駕駛上的金髮女孩充耳不聞地繼續哼著自己的歌劇,握著方向盤的林年手背上青筋綻裂,瞳眸裡彷彿流動著滾燙的熔岩。



    白色的手映在了急速行駛的轎車車窗上,那是一張骨節分明,纖細蒼白的手掌,每根手指讓人想起韌性十足的竹節,整張手貼在結霜的車窗上沒有印出掌紋。在緊貼車窗後,那五根手指緩緩屈了起來指甲摳在了玻璃上劃出了五道劃痕,牙酸刺耳的聲音傳進車內讓人渾身發顫。



    車輛的儀表盤已經被油門壓到了底部,紅色的超速警告刺得人眼睛生疼,時速250公里的奔馳外居然有人在溫柔地撓著車窗?難以想象,車外的雨夜裡是一副怎麼樣的場景。



    砰、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悶響聲在車外響起,轎車的每一扇車窗上都貼上了數量不等卻顏色相同的蒼白手掌,金色的螢火在車外點亮了,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黑影緩慢地包裹住了奔馳s500,他們居高臨下地隔著雨夜和車窗戶俯視著車中的男孩,在雨聲的遮掩下開始竊竊私語。



    任何人見到這一幕都該恐懼肝顫到恨不得汽車飛起來逃掉,這簡直就是前往地獄的路途,圍繞在身邊的正是披著斗篷的死神使者。



    也就是這時,奔馳s500中,林年右手猛地抽出了聚乙烯布中那柄鋒銳的鍊金刀具,一刀捅穿了身側的車門貫穿了門外站立的黑影,腥臭的黑色液體濺射到了車窗上發出滋滋的聲音,亙古、甚至比亙古還要久遠的語言從黑影的斗篷下尖嘯而出。



    林年一腳就把剎車踩到了底,右手抓住捅穿門外黑影的刀柄,單手固死了方向盤,在數秒內把時速250公里的猛獸給逼停了,數噸重的車輛在雨水中失衡打滑了起來,旋轉數十圈後才歪歪扭扭地粗暴停在了路中央。



    大雨滂沱,雷聲炸響。



    奔馳s500的車門被一腳踹飛了,連著一起飛出去的還有車門上緊貼著的那團黑影,它們在雨夜裡飛起數米高,又摔在了地上發出巨響。



    林年從駕駛座裡邁步了跨出來走進了暴雨中,拎著鍊金刀具的手心裡迸射出了煙花般的光亮,在擱淺的轎車不遠處,告死的死神使者們站立在了,他們如溼漉漉的鴉群一般橫著一片站滿了高架路無言地眺望著車上走下的男孩。



    林年沒有搭理它們,徑直走到了車門摔落的地方,在那裡地上躺著一隻身形修長的黑影,在斗篷下有著一張蒼白的臉頰,看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可這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數十年甚至數百年前已經死了,現在留下只是一具名為‘死侍’的空殼。



    “爬起來。”林年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鞋底踐踏震出了一片水花,躬身俯視著他下達了命令。



    車門下的黑影果然還未真正的死去,趴在積水的高架路上的它抽動著身軀,按理說數米高度的摔傷應該不會導致骨折,畢竟這些鬼東西的身體素質足夠跟上全速行駛的頂級轎車。



    可地上的他現在再怎麼渴望血肉也無法聽從林年的命令從地上爬起來了,因為他的腹腰部出現了一個空心的孔洞,連著血肉消失的還有他一段脊椎骨。



    似乎是明白了腳下的黑影的境況,林年眼中掠過一絲遺憾,蹲下伸手抓住了他的喉嚨,站直後轉頭看向了轎車前方一眾的黑影們,一手扯著殘廢黑影的脖子,一手提著鍊金刀具走向了他們,直到兩邊距離維持到十米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雨落積水的高架路上,黑影們虔誠地像是朝聖的信徒,他們的黑袍上彆著白色的花,細細去看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白花,那是可憐死者一根又一根的手指,那是黑影們聊以止渴的紅梅,如今他們終於走到了梅林,可憐又貪婪地望著抓住他們同伴的男孩,嘴裡不斷地敘述出心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