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惡啊!




上輩子和謝驚塵關係親近的時候應該趁機問他‘bking究竟是如何煉成的’!




……但尹蘿更覺得大概率是渾然天成的。




#如果能重來,我也要做bking#




“俠士想讓我說什麼?難道要我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嗎?”




婦人聲淚俱下,瑟瑟發抖的表現可稱負屈銜冤。




尹蘿沒有露出動搖的神色。




她信任他的判斷。




謝驚塵餘光收回,信手撥琴,琴音凝成實質的光刃急速飛出,快得容不得思考猶豫。




婦人慌忙躲開。




謝驚塵指尖懸於琴上:




“你不是想死嗎?”




居高臨下,又面無表情。




這句話可以被視作挑釁,暗含隱秘的倨傲。




按照尹蘿對謝驚塵的一定了解來說,其實他只是在單純地發問……




婦人真的要尋死,聽見謝驚塵說“或有一死”,為何要數度辯駁?如果說是為了名譽,心如死灰的人連命都不要,還在乎什麼名譽?




關鍵時刻,她的潛意識是不想死的。




就謝驚塵曾經幾次全力出手的狀態,這種距離下,普通人不可能完全躲開他的招式。




他這一下根本沒殺心。




尹蘿發覺謝驚塵朝自己又看了一眼。




嗯?




是在暗示嗎?想讓她說點什麼?




尹蘿想了想: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她單手掩面,低聲抽噎,配合著肩膀的輕微抖動:“我們留下不是為了討你的茶水,是擔心你的安危,沒想到你卻……我不相信人心都是如此,或許你有什麼苦衷,可是與你夫君有關?”




眼淚是沒怎麼有的,但哭泣的動靜排場絕對要到位。




謝驚塵握著她的手僵了一下,指節微微收攏,又鬆開。




尹蘿哭得頗為委屈,聲音裡都滿是泣音的難過:




“我見過了娘子傷心欲絕的模樣,絕不相信娘子會拿深愛的夫君來做害人的事。妖最擅蠱惑人心,你是否被妖矇騙?與其聽信妖所說的話,不如告知正道修士……或許會有解決辦法。”




尹蘿這番話倒並非無的放矢地亂說一通:




首先婦人是人,茶水有妖氣,肯定是和妖有聯繫;而上吊的理由有那麼多,沒必要非編個夫君死了的話茬,這部分應當是真的。婦人方才去倒茶就能看出她對這間屋子的熟悉,屋子也有常年居住的痕跡,說明她原本就居住在此,不是特意為了做一齣戲臨時被安置過來的。




聯繫一下看過的那麼多文藝作品,合理推測嘛。




婦人愣愣地看著尹蘿,眼淚還掛在臉上。




尹蘿適時收斂假哭,輕聲細語地問:




“你知曉鬼患嗎?”




“鬼……患?”




“逝去魂靈若不得安息、受邪祟侵襲,便




會釀成鬼患。()”




尹蘿嘆息著柔聲道,要是身後寧靜都要被攪擾,何苦哉?()”




婦人怔松片刻,驀地嚎啕大哭起來。




心防破碎,套話好時機!




尹蘿腳步一動,先被拉住了。




謝驚塵遞了張帕子給她。




好周到!




尹蘿半蹲在婦人身前,拍了拍她的背,撿了幾句通用不出錯的話安撫她。




謝驚塵身形投落的陰影跟過來,正好將尹蘿籠罩在下。




看見她將帕子給了婦人,目光一頓。




婦人斷斷續續地講述著:




她的夫君確實因病而死,救她的那遭落下了病根。她整理夫君遺物,在書頁中翻出一封信,是夫君年幼相識的青梅竹馬所寫。信上說若非當年將她認成自己、救錯了人,他們本該有的婚事也不會不了了之,致使最終錯過遺憾終生;是天意弄人,與他約定來生。




婦人各處搜尋打聽,住得久的街坊鄰里都知道,夫君與那位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甚好,也不乏有人打趣地說起兩家結親的事。可這位青梅竹馬兩年前就搬離去了外地,種種疑問不能直接求證,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哽在心口。




前些日子一位看不清長相的人告訴她,有辦法能讓她和自己逝去的夫君說幾句話。她聽信那人的要求,等著尹蘿模樣的人到來,往水裡放一滴東西讓尹蘿喝下去就成了,說是這東西可以讓他心心念唸的人——也就是尹蘿回心轉意。




尹蘿:“……”




拿戀愛腦的說法去騙戀愛腦是吧?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牽扯進來……”




婦人壓抑著哭聲,“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魔怔了……對不起……”




尹蘿嘴張開,又閉上了,確認道:“你是想和自己的夫君對話?”




“……我只想問他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