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疑 作品

第25章 白水銀珠

柳惜見看了鍾頤皋一眼又轉目看向砍斷江時安雙腳的人,藍綢錦袍,發豎金冠,濃眉俊目,容貌看去與金化成有幾分相似,而鍾頤皋又叫他大師兄,柳惜見脫口叫道:“金化機。”

金化機道:“你便是柳惜見。”他雙目如要噴怒火,片刻後臉上閃過一絲怪笑,高聲道:“金門弟子聽令,柳惜見砍掉了咱們江師叔雙腳,如此大仇,豈可不報,大夥給我殺了這丫頭!”

鍾頤皋滿臉訝異,其餘弟子也一時愣住。眾人親見他砍下江時安雙足,這時卻把罪過推到柳惜見身上,自然是要大夥一齊和他誣指柳惜見了。金化機是掌門長子,威勢強盛,誰敢違逆他心意。幾個腦子好使的已明白過來,附和道:“柳惜見砍了江師叔雙足,咱們要給江師叔報仇!”

柳惜見道:“好啊,逆徒們想要逃脫罪過啦,我回去把你們師叔治好,讓他到天下人面前分說。”

金化機眉頭一皺,道:“給我殺了柳惜見!”金門眾弟子群起而攻,柳惜見搬過江時安身子擋在胸前,道:“你們是要殺師叔麼!”

眾弟子停步遲疑,金化成對這個師叔始終有敬意,不敢再傷他。柳惜見趁著眾人疏忽之際,踏上牆頭,幾個起落縱去,離金家弟子已遠。她逃離之際把江時安舉向後,金家弟子追了幾步見她用師叔做盾,也不敢真發暗器,只得回頭聽金化機指令。

金化機怒極,打了門外的牆面一拳,他這時大悔方才沒有殺了柳惜見和江時安,起始他雖也顧念著江時安生死,但柳惜見逃脫之際他卻改易了念頭,思忖著柳惜見和江時安留下於他都是大患,不如殺了。此時柳惜見已跑得沒影,金化機一悔一怒過後,轉過頭來,看著身後一眾師弟,當中有四個江時安的弟子,臉色甚是難看。

金化機低頭沉思,便在此時,趙賢安從院落中大步走來,金化機思想片時,道:“趙師叔,姓柳那賤人用江師叔威脅咱們,她……她還砍下師兄雙腳。”說著涕泗橫流,右手指著門口那雙斷腳。

趙賢安與江時安、古鎮康這些師兄弟向來和睦情深,此時乍聞師弟雙足被剁,心痛如絞,他含淚撿了江時安被砍的雙腳,一雙腳上的黑色靴子與鮮血黏糊在一塊,趙賢安怒道:“還不去追那小賤人,拿住她,給我千刀萬剮!”

眾弟子應命紛紛往前奔去,只剩江時安座下一個名叫寧圖溪的弟子留在原處。趙賢安看他不走,問道:“圖溪,你怎地還不走?”

寧圖溪看著前頭眾人身影拐入巷道,紅著眼睛道:“師伯,我師父是……”他一句話未完,金化機便自遠處牆角處走出來,呼道:“寧師弟,怎地還不走?”

金化機離得尚遠,寧圖溪也不懼,道:“我師父的雙腳是金大師兄砍下來的!”

金化機怒喝道:“寧圖溪!”大步忙向寧、趙兩人走來。

趙賢安聽了寧圖溪的說話,一時愕然,拿著江時安雙腳的兩手不由自主發顫,金化機又氣又怕,他走近時特意往趙賢安臉上瞧去。

趙賢安一手抱了江時安雙腳,一手往金化機臉上扇去。金化機自幼怕這個師叔,也不敢閃躲,任他這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趙賢安手上帶血,這一打在金化機臉上留下個血手印,金化機道:“二師叔,是柳惜見那個死丫頭把江師叔的腳先探出來,我以為是敵人,一劍砍下去,這才誤傷了江師叔。”

趙賢安聽了這話,一股怒氣一時不知該向誰去發,憋了半晌道:“你不能等看清了再下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