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敲門 作品

第147章 不要玩梗了

    想學詩賦嗎?被貶至嶺南的那種。



    吳處厚與蔡確的交往就是如此。蔡確年少時從吳處厚學詩賦,後來蔡確當了宰相,吳處厚上門請蔡確提攜。



    蔡確不答應,後來吳處厚投了王珪門下,蔡確便事事排擠吳處厚。



    吳處厚大怒最後搞了車蓋亭詩案,讓蔡確貶至嶺南,最後老死在此。



    有人言蔡確固然當死,但卻不是以詩文的名義殺他,吳處厚此舉也被光榮納入奸臣行列。



    因此聽說蔡確引薦自己從吳處厚學詩賦,章越當然知道對方是一番好意,但章越想了想自己還不到冒著被貶嶺南風險學詩的地步,故而向蔡確婉言謝絕。



    章越去拜訪蔡確時,帶了兩瓶素酒,數支宣筆,一角蜀箋。



    素酒是平日吃的,在太學裡吃些素酒不被直講看到是不會受斥的。平日課業大,太學生們平日都喜好這一口氣。



    至於宣筆蜀箋是送給蔡確,預賀他明年春闈金榜題名的。



    蔡確見了章越送禮十分高興。



    章越返回齋舍路上,卻見蔡確拿了臺墨一劑,及數斤石榴追至送來。這石榴,也稱作金櫻。江南因避諱錢謬的名字,將石榴稱為金櫻。



    章越見蔡確如此費周章不由道:“持正兄,如此就見外了。這宣筆素酒不過是我趁手之物,你如此就叫我不好意思了。”



    章越知道蔡確家境確實不好,他父為陳執中所罷,一家人流落在陳州,吃了上頓沒下頓。



    以往章惇的姐夫黃好謙時常接濟他,即便如此到了太學後,蔡確日子過得也很緊。



    蔡確笑道:“三郎,正所謂禮尚往來。這宣筆,素酒你說是趁手之物,但別人都不送,唯獨送我,可見你將愚兄放在心底。這份情誼,我領了。”



    章越不再推辭道:“好吧,我就等著持正兄大魁的好消息!”



    蔡確目光堅定地道:“承三郎吉言了……怎麼了三郎還有何言語?”



    章越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直言道出:“持正兄公明磊落,不肯佔朋友絲毫便宜,自是君子之行,我想他日釋褐為官,也必能如此照顧百姓,公正清廉。”



    蔡確失笑道:“三郎,哪得話,我如今哪看得到釋褐之時。告辭了!”



    章越目送蔡確心道,蔡確年少家貧,為官之初即因貪汙受賄被告發,在他的履歷上寫下了汙名,以至於令他後來的官聲一直不好。



    自己如此提醒也不知他能聽進幾分。



    初入仕途必須謹小慎微,一開始行差踏錯一步,以後都要揹著這處分一輩子,正常升遷的路線就走得很艱難了,除非他肯另尋其他門路或者攀附貴人。



    但攀附貴人這條路豈是好走?



    不僅要馬屁拍得好,善於逢迎,更重要的是必須有貴人看重的價值,能夠聽話。



    章越也不知自己的勸諫能令蔡確聽進幾分,只能說盡一份心罷了。



    章越返回齋舍後,又將蔡確所贈的幾斤石榴,盡數分給同齋同學。



    這也是兄長章實一貫的交待,手邊但有美食必分惠贈人,不可獨享。



    期間也有同窗拿了一個石榴吃了,邊吃邊笑道:“三郎近來刻章又得了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