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往矣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暴戾恣睢針鋒對

    “譁——”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水潑醒。

    渾身已完全溼透,地牢陰寒,冷風一過,卿如許如跌入冰窖一般,冷得牙齒直打顫。可身上的傷口,又像炙烤在火上,火辣辣地刺痛。

    漫長的痛苦中,她已經分不清傷口究竟在何處,只覺得每一寸皮膚都撕裂般的劇痛。意識也在重重重擊下有些渙散。

    她的小腿已經失了力,身上的繩索也勒得骨肉生疼,她只能緊緊依靠在刑架上,方能堪堪地站穩腳跟。

    許朝陽的面容又在眼前不住地晃動。

    “怎麼樣?是不是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得罪我?為什麼要跑來當女官?為什麼要來長安?求我,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在許朝陽說出這句話之前,卿如許的心中每一刻都在渴求著死亡。因為死亡才能結束這滿身的痛苦。

    但當她聽完了這句話,她張了張口。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求死。

    但那時,又有無數人的面孔在她眼前重現。

    她是何等艱難地才活到今天。

    何等艱難地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大仇未報。約定未了。

    她,還不能死。

    卿如許咬緊嘴唇,她希望自己能再清醒一點。

    許朝陽不耐煩地催促道,“求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卿如許吸了口氣,費力地吐出一個字。

    “滾。”

    許朝陽眼露狠色,一抬手。

    “啪——”

    這一下聲響巨大,連旁邊的兩個獄卒都忍不住低了低頭,瑟縮了下。

    卿如許的臉狠狠地偏向了一側,凌亂的長髮也貼在面頰上。

    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死到臨頭,嘴還這麼犟。像你脾氣這麼又臭又硬的女人,到底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的?說說吧,爬過誰的床?南宮暮辭?二皇子?還是陛下?”

    卿如許聽他越說越過火,忍不住出聲咒罵,“許朝陽,你不得好死......”

    又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耳朵嗡嗡作響,卿如許幾乎聽不清面前的人還在說什麼。

    許朝陽動起手來,也有種喪心病狂的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