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怎麼追?做三嗎?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傳來一聲低低的:“哥,我該怎麼辦。”
易池側頭看他,神色微頓。
他這樣的表情,易池只在很多年前看見過。
那時易忱不過五歲,打碎了爺爺最愛的古董花瓶。
闖禍後,他便抱住他的腿,看他的眼神,無助但又充滿希冀。
可惜,那次他能為他解決麻煩。
這次卻毫無辦法。
易池只能看著他,束手無策地搖頭。
易忱扯扯唇,嘲弄地垂下眼瞼。
“也不是不能爭取,”易池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這大學的戀愛來來去去分分合合,說不定他們很快就分手了。”
但這話實在詭異,像是見不得人好般。
易池輕咳一聲,拍拍易忱的肩膀,“你現在呢,就和鍾吟繼續做朋友,等他們分——”
話說一半,被打斷。
“如果他們不分手呢。”他語氣較真。
“……”易池有點想罵人,摸出根菸點著,“不分手你還想怎麼辦?祝福啊。”
易忱眼神深黑地盯向他:“我不。”
他這種眼神,易池也很熟悉。小時候,他得不到想要的遊戲機時,就是這樣的神情。
但最後他想要的,都會被他得到。
無一例外。
但他媽這次可不一樣!
想起他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做三”,易池臉色驟變,“易忱,我警告你,你別發瘋亂來。到時傳出什麼荒唐的傳言丟咱們全家的臉。”
易忱眼皮都懶得抬,置若罔聞。
“你聽沒聽見?”易池徹底坐不住了,上前要擰他的耳朵。
知道他在想什麼,易忱不耐煩地躲過,“我能做什麼?我還沒那麼賤。”
易池卻不敢完全放下心來。
這小子,骨子裡有股瘋勁在。
不然也不會所有存款被封,也要和全家做對去做遊戲。對想要的東西,他總是不擇手段的。
“我要睡了,”易忱開始趕客,“你可以走了。”
易池最後看他一眼,強調道:“寒假前你除了考試,不要回學校了。就在這兒待著。”
易忱背過身蓋上毛毯。-
京市又下起了雪。
第二場雪下得更快更急,室外冰天雪地,宛若冰窖。
鍾吟已經考完試,郭陶和鄭寶妮都趕在大雪前回了家,寢室唯留她和史安安。
鍾正欽打來了好幾個電話。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問她怎麼訂了這麼晚的機票。
父親都有些急了,何況母親。
鍾吟自是沒敢說出實情,只能含糊地帶過。
便是連顧清也打來了電話,“吟吟,之前聽小忱說你十五號下午才回去?”
鍾吟嗯了聲。
“那他也和你說,那天我們送你去機場的事了吧?”
鍾吟愣了下。
想起初雪那天,易忱打來的數個電話,說的就是這件事。
她心中湧上覆雜的酸澀,“我知道的。”
“但我那天有同學陪我一起,還是不麻煩您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顧清笑,“剛好,我把你同學一起送過去啊,京市機場這麼大,我帶你們去認認路。”
“不,不用了。”鍾吟差點咬到舌頭,“我們自己去就可——”
“不行!”顧清這次格外強勢,“我已經答應小帆了,必須把你全須全尾地送回去。就這麼定了,下次聯繫你。”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鍾吟傻了眼,看向對面的林弈年,“怎麼辦?顧阿姨她非要送我們過去。我們怎麼解釋?”
林弈年將烤好的肉放進她的餐盤,看她:“我們的關係不好解釋嗎?”
“不是,”鍾吟忙解釋,“我擔心的是如果顧阿姨知道,她肯定會告訴我媽,到時候…”
她說得支支吾吾。
林弈年揚眉,忍住笑意:“吟吟,這麼大還怕父母知道你戀愛嗎?”
“我媽她…”鍾吟緩緩嘆了口氣,“她管我管得很嚴,如果這麼早就被她知道,你可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我不誇張,”她托腮,長長的睫毛掀起,“她會立刻
問清楚你的全部,恨不得連你全家都做個調查。”
“現在咱們才剛在一起,等過段時間再和他們說吧。”
林弈年看著烤盤,有些出神,許久沒有動作。
鍾吟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弈年?”
林弈年回神:“阿姨會對你男朋友的要求很高嗎。”
鍾吟噗嗤笑出聲,“你還會擔心這個?”
林弈年:“我沒法不擔心你父母的看法。”
鍾吟笑眯眯地托起腮,“放心啦,你這麼厲害,她絕對不會有意見的。”
林弈年笑笑,手心卻握緊。唇張了張,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鍾吟還在琢磨著回去的事:“所以那天你先別說是我男朋友,就說是易忱室友,我們剛好都是滬市人,順道一起回去,可以嗎?”
“就委屈你這一次啦。”她在他手背撓了撓。
林弈年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都聽你的。”
鍾吟倒是不擔心易忱會和顧清說這件事。
原因太容易猜了,他會覺得沒面子。
又想起了易忱,鍾吟有些出神。
那天他決絕離開時的背影再次在腦中倒映。
“又在嘆氣?”腦門被林弈年戳了下,他彎腰平視她,“還是因為阿忱嗎?”
鍾吟下意識搖頭,“沒。”
林弈年牽住她手,“他會調整好的。”
他哪裡捨得真的放下。
十五號,計算機最後一門考試終於結束。
林弈年很少提前交卷,鈴聲響,才隨著程宋二人一起出門。
“他媽的,想讓我掛科直說,何必還出一張卷子為難我!”一出考場,程岸便雙手合十,對著四方拜了幾拜,口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