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發怒
手中的碎瓷片將掌心割出血珠,零星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姜梨滿不知,在她和薛崇柏被帶走後,另有一人閃身入了小閣子,將她一心護著的姜荔雪也帶走了。
“你還真是幸運,有一個真心護著你的好姐姐……”
身量頎長的人,經年習武的手臂沉穩有力,抱著她宛若抱著一隻溫順的貓兒,輪廓深刻的臉,在低頭瞧向她時,淡淡的笑意削弱了眉宇間的凌厲。
他尋了個空著的小閣子,將懷中昏睡的人兒放了進去,隨即臨窗而立,往樓下的街上看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謝珣在陪同太后用過午膳之後,才得以脫身出宮。
眼下離姜荔雪約定的時間已經足足晚了一個時辰,想來她在樊樓也吃得差不多了。
料想這隻饞貓兒會喝酒,這會兒他趕過去,剛好能將喝醉的她接回來。
馬車正不緊不慢地往樊樓趕去,忽而迎面有人打馬而來,駕車的侍衛勒停了馬車,與對面騎馬的人說了兩句,便立即神情凝重地向謝珣稟報。
“殿下,護衛良娣的人說,良娣……不見了……”
謝珣面上一沉:“怎麼回事?”
那騎馬的侍衛便親自上前稟報:“陪良娣進酒樓的侍衛遭人暗算,待屬下們察覺的時候,那小閣子裡便只剩姜家五娘子一人了……”
謝珣神色冷峻,眸中聚起寒氣,當即做出決定:“立即回去多調人來,秘密行事,不得聲張,孤先去樊樓……”
“是。”
騎馬的侍衛得令而去,謝珣的馬車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樊樓。
臨窗看景的人瞧見了那馬車中走下來的矜貴之人,回頭瞧了一眼伏在桌上雙眸緊閉的人兒,微一勾唇,隨即便離開了這間小閣子。
謝珣踏入樊樓,陰沉著面色往樓上走去:“現下可找到什麼線索?”他問其中一個著便衣的侍衛。
“良娣進樓後,屬下便命人在酒樓各出口處值守,未見異樣,故而良娣應該還在這樓中。”那人緊張且有條不紊地回稟著,“姜家五娘子目前還沒有醒,不像是醉酒,倒像是中了蒙汗藥,且在良娣所處的小閣子附近發現了血跡,與北樓交接的飛橋上也發現了血跡,北樓的三樓是廂房,或許良娣被人藏在那裡也未可知……”
“把廂房的門逐一敲開,挨個兒檢查……”
“是。”
*
姜梨滿恢復了幾分力氣,才勉強支撐起身子,打量起周圍來。
這裡應是一處廂房,床榻的對面安置著一座楠木屏風,上面堂而皇之地掛著的是她和薛崇柏的外衣。
薛崇柏送出的那朵通草木芙蓉髮簪,此時也掉落在地上。
扛著他們進來的那兩個人,並不知道她其實一直都清醒著,只不過身上沒有力氣,無法逃脫。
那兩人扯了她和薛崇柏的衣服扔到屏風那般顯眼處,而後將他們擱在床上,擺出相擁的姿勢,便離開了。
這般明顯的陷害,姜梨滿自然想到了他們的意圖。
如若不是她頂替六妹妹,那麼此時被人擺佈的就是六妹妹和薛崇柏。
能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害人,姜梨滿想,應當是想要給六妹妹安一個不貞的罪名,藉此將她從良娣的位子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