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鼻子狗 作品
第 54 章 升堂
<p>趙寶珠站在他們面前，此時面上已沒了面對尤乾時的笑意，嚴肅下來後神情中竟透出些許威嚴。</p>
<p>他垂眸滿頭汙血的範么三，目光如炬，一甩袖子，擲地有聲道：</p>
<p>“升堂！“</p>
<p>·</p>
<p>這日，無涯縣有前所未有的大熱鬧可看，縣城中萬人空巷，連各處店家都紛紛關了鋪子，全都湊到了縣衙門跟前。</p>
<p>有路人不明所以，見自己常去的麵點鋪子早早的就在閉店，忙攔住店主奇怪道：</p>
<p>“誒柳大娘，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不賣了？”
</p>
<p>那麵點店的大娘回過頭來，立即瞪大眼睛道：“哎呦你還在這兒杵著幹嘛？”</p>
<p>路人茫然道：“我餓了，想買個饅頭吃。”</p>
<p>柳大娘登時橫眉豎目：“吃什麼？現在還想著吃！縣衙門出大事了、還不趕快趕快看熱鬧！</p>
<p>路人愈加疑惑，問：“這大中午的，能有什麼事？”</p>
<p>柳大娘用氣吞山河的聲音說：“縣衙門裡要殺頭了！”</p>
<p>不僅要殺頭，還是要殺範么三的人頭。此事一出，整個縣城都炸了鍋。縣上不少人家都被範么三騷擾過，暗中深恨此人的人家不少，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尤家的門前狗。所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遍縣城裡又有誰敢去觸尤家的黴頭？因此不管範么三犯下了何等駭人聽聞的罪行，全縣上下無人敢管，無人敢問。</p>
<p>而今日，這老狗居然被押入縣衙了！</p>
<p>聽聞這樣的消息，範么三的仇家自不用說，連著其他不相干的人也都紛紛湊到了縣衙門前，人群之中，大半都是懷著看熱鬧的心思，沒真心覺得這新來的小趙縣令能對範么三怎麼樣。畢竟這麼許多年曆任縣令對尤家是如何’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他們都看在眼裡，已對官府徹底失去了信任。這些做官兒的與世族鄉紳都是一條藤上的螞蚱，不管嘴上說的如何好聽，終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p>
<p>然而等眾人擁到縣衙門中，打眼一看，竟見那範姓的流氓真的被捆著跪在堂下，還鼻青臉腫的，似是傷的不輕，登時都是一愣。</p>
<p>這戲演的倒還挺真。</p>
<p>眾人看著頭破血流的範么三，連議論聲都輕了些，紛紛狐疑地看著他額頭上正口——竟也不像是假的，看著像是有哪個用什麼茶盞碗盤的砸出來的，且力氣還真不小！</p>
<p>方才麵點鋪子前的路人也與柳大娘來到了縣衙門口，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擠到人群前頭，看到堂下跪著的範么三，登時’呦’了一聲，還真是尤家的人。那路人心中嘖嘖稱奇，好奇地左右探看，忽得抬起頭，看到了坐在堂上的人，登時愣住了。</p>
<p>只見那縣衙公堂整修一新，門楣上青底金字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其下一扇四君子屏風，一張檀木桌案，堂下左右立著兩個高大黑麵的衙役，各自拿了兩根硃紅通天木，竟然很有衙門的樣子。</p>
<p>路人一時被震懾，先前看戲的輕佻心思頓時去了大半，甚至都不敢抬頭細看那堂上坐著的縣老爺的模樣。</p>
<p>人群中跟他同樣想法的人不少，本都是看熱鬧來的，可真到了這衙門跟前，一看這陳設，竟剎那有了小老百姓見官的畏懼感，一時間都屏氣凝神，神情整肅了不少。</p>
<p>半響後，他們忽得聽到堂上響起一道驚堂木的響聲！</p>
<p>眾人皆是一驚，連那最後一點兒議論的聲音都沒了。</p>
<p>過了半息，堂上傳來一道清亮人聲：“堂下西坡山村生人，範么三。“</p>
<p>此道人聲一出，那路人才發覺坐於堂上的竟然是一白面書生！只見他著玄色官府，頭戴烏紗帽，白麵朱唇，一雙貓兒眼中神采奕奕，俊秀非常，看著竟然比他還小兩歲。</p>
<p>這竟就是新縣令？路人目瞪口呆，真未想到新縣令如此年輕。</p>
<p>然而他還來不及驚異，人聲便</p>
<p>再次傳來：“你攛掇歹人，欺辱陶氏長嫂，陶氏父子上門討說法，你又帶人將其亂棍打死。侮辱人妻，糾集人手當街行兇，這兩項你可認罪？”</p>
<p>聽到這話，堂外百姓皆是一愣。屠戶陶氏一家遭難之事早已在縣上傳開了。他們也都知曉，只是沒想到這縣令還真要問罪。</p>
<p>趙寶珠問罪，阿隆上前將塞在他口中的布團拿出，範么三咳出兩口血，而後立即叫囂起來：“爾等黃口小兒，休要血口噴人！我可是尤家的——”</p>
<p>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便聽到上首趙寶珠冷聲道：“再給我堵上。”阿隆便用那髒抹布再將範么三的嘴堵上，緊接著又聽趙寶珠厲聲道：</p>
<p>“陶章，掌嘴！”</p>
<p>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陶芮大步上前，殺了十餘年豬的手掄圓了抽在範么三臉上！</p>
<p>範么三猛地偏過頭去，鼻血立即噴了出來。無人能見之處，範么三嘴裡的立即鬆動了兩顆大牙，只不過是嘴被堵著，沒能吐出來罷了。</p>
<p>“嗚嗚——！！”</p>
<p>範么三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然而還沒等他哼幾聲，陶章蒲扇般的巴掌便又扇了過來。霎時間就是啪啪啪好幾下，等趙寶珠下令停手時，他已滿臉腫脹如豬頭。</p>
<p>堂下眾人皆是被這一通發難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衙門外雅雀無聲。</p>
<p>趙寶珠穩坐檯上，涼涼冷哼一聲，也懶得再問範么三認不認最，直接高聲道：“傳證人！”</p>
<p>阿隆聞言即刻往堂下走去，沒過多久，便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枯瘦男人上來。鼻青臉腫的範么睜開腫脹的眼睛一看，魂立即被嚇到了三分——那正是他當日給了二兩銀子叫去欺辱陶氏長嫂的流氓！</p>
<p>隨著證人被壓到堂上，趙寶珠緩緩從座上站起，一雙貓兒眼亮得驚人，立眉看向一旁的陶芮：“陶氏家人，你看這人是否為當日欺辱長嫂之歹徒？”</p>
<p>陶芮立即上前一步，跪下給趙寶珠磕頭，接著憤恨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冷聲道：“回大人，正是此人！”</p>
<p>趙寶珠點了點頭，接著驟然伸手抽出一隻令籤，飛擲於堂下：“無故欺辱婦孺，應律處以杖刑！“</p>
<p>他垂眸滿頭汙血的範么三，目光如炬，一甩袖子，擲地有聲道：</p>
<p>“升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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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日，無涯縣有前所未有的大熱鬧可看，縣城中萬人空巷，連各處店家都紛紛關了鋪子，全都湊到了縣衙門跟前。</p>
<p>有路人不明所以，見自己常去的麵點鋪子早早的就在閉店，忙攔住店主奇怪道：</p>
<p>“誒柳大娘，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不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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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麵點店的大娘回過頭來，立即瞪大眼睛道：“哎呦你還在這兒杵著幹嘛？”</p>
<p>路人茫然道：“我餓了，想買個饅頭吃。”</p>
<p>柳大娘登時橫眉豎目：“吃什麼？現在還想著吃！縣衙門出大事了、還不趕快趕快看熱鬧！</p>
<p>路人愈加疑惑，問：“這大中午的，能有什麼事？”</p>
<p>柳大娘用氣吞山河的聲音說：“縣衙門裡要殺頭了！”</p>
<p>不僅要殺頭，還是要殺範么三的人頭。此事一出，整個縣城都炸了鍋。縣上不少人家都被範么三騷擾過，暗中深恨此人的人家不少，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尤家的門前狗。所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遍縣城裡又有誰敢去觸尤家的黴頭？因此不管範么三犯下了何等駭人聽聞的罪行，全縣上下無人敢管，無人敢問。</p>
<p>而今日，這老狗居然被押入縣衙了！</p>
<p>聽聞這樣的消息，範么三的仇家自不用說，連著其他不相干的人也都紛紛湊到了縣衙門前，人群之中，大半都是懷著看熱鬧的心思，沒真心覺得這新來的小趙縣令能對範么三怎麼樣。畢竟這麼許多年曆任縣令對尤家是如何’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他們都看在眼裡，已對官府徹底失去了信任。這些做官兒的與世族鄉紳都是一條藤上的螞蚱，不管嘴上說的如何好聽，終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p>
<p>然而等眾人擁到縣衙門中，打眼一看，竟見那範姓的流氓真的被捆著跪在堂下，還鼻青臉腫的，似是傷的不輕，登時都是一愣。</p>
<p>這戲演的倒還挺真。</p>
<p>眾人看著頭破血流的範么三，連議論聲都輕了些，紛紛狐疑地看著他額頭上正口——竟也不像是假的，看著像是有哪個用什麼茶盞碗盤的砸出來的，且力氣還真不小！</p>
<p>方才麵點鋪子前的路人也與柳大娘來到了縣衙門口，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擠到人群前頭，看到堂下跪著的範么三，登時’呦’了一聲，還真是尤家的人。那路人心中嘖嘖稱奇，好奇地左右探看，忽得抬起頭，看到了坐在堂上的人，登時愣住了。</p>
<p>只見那縣衙公堂整修一新，門楣上青底金字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其下一扇四君子屏風，一張檀木桌案，堂下左右立著兩個高大黑麵的衙役，各自拿了兩根硃紅通天木，竟然很有衙門的樣子。</p>
<p>路人一時被震懾，先前看戲的輕佻心思頓時去了大半，甚至都不敢抬頭細看那堂上坐著的縣老爺的模樣。</p>
<p>人群中跟他同樣想法的人不少，本都是看熱鬧來的，可真到了這衙門跟前，一看這陳設，竟剎那有了小老百姓見官的畏懼感，一時間都屏氣凝神，神情整肅了不少。</p>
<p>半響後，他們忽得聽到堂上響起一道驚堂木的響聲！</p>
<p>眾人皆是一驚，連那最後一點兒議論的聲音都沒了。</p>
<p>過了半息，堂上傳來一道清亮人聲：“堂下西坡山村生人，範么三。“</p>
<p>此道人聲一出，那路人才發覺坐於堂上的竟然是一白面書生！只見他著玄色官府，頭戴烏紗帽，白麵朱唇，一雙貓兒眼中神采奕奕，俊秀非常，看著竟然比他還小兩歲。</p>
<p>這竟就是新縣令？路人目瞪口呆，真未想到新縣令如此年輕。</p>
<p>然而他還來不及驚異，人聲便</p>
<p>再次傳來：“你攛掇歹人，欺辱陶氏長嫂，陶氏父子上門討說法，你又帶人將其亂棍打死。侮辱人妻，糾集人手當街行兇，這兩項你可認罪？”</p>
<p>聽到這話，堂外百姓皆是一愣。屠戶陶氏一家遭難之事早已在縣上傳開了。他們也都知曉，只是沒想到這縣令還真要問罪。</p>
<p>趙寶珠問罪，阿隆上前將塞在他口中的布團拿出，範么三咳出兩口血，而後立即叫囂起來：“爾等黃口小兒，休要血口噴人！我可是尤家的——”</p>
<p>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便聽到上首趙寶珠冷聲道：“再給我堵上。”阿隆便用那髒抹布再將範么三的嘴堵上，緊接著又聽趙寶珠厲聲道：</p>
<p>“陶章，掌嘴！”</p>
<p>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陶芮大步上前，殺了十餘年豬的手掄圓了抽在範么三臉上！</p>
<p>範么三猛地偏過頭去，鼻血立即噴了出來。無人能見之處，範么三嘴裡的立即鬆動了兩顆大牙，只不過是嘴被堵著，沒能吐出來罷了。</p>
<p>“嗚嗚——！！”</p>
<p>範么三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然而還沒等他哼幾聲，陶章蒲扇般的巴掌便又扇了過來。霎時間就是啪啪啪好幾下，等趙寶珠下令停手時，他已滿臉腫脹如豬頭。</p>
<p>堂下眾人皆是被這一通發難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衙門外雅雀無聲。</p>
<p>趙寶珠穩坐檯上，涼涼冷哼一聲，也懶得再問範么三認不認最，直接高聲道：“傳證人！”</p>
<p>阿隆聞言即刻往堂下走去，沒過多久，便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枯瘦男人上來。鼻青臉腫的範么睜開腫脹的眼睛一看，魂立即被嚇到了三分——那正是他當日給了二兩銀子叫去欺辱陶氏長嫂的流氓！</p>
<p>隨著證人被壓到堂上，趙寶珠緩緩從座上站起，一雙貓兒眼亮得驚人，立眉看向一旁的陶芮：“陶氏家人，你看這人是否為當日欺辱長嫂之歹徒？”</p>
<p>陶芮立即上前一步，跪下給趙寶珠磕頭，接著憤恨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冷聲道：“回大人，正是此人！”</p>
<p>趙寶珠點了點頭，接著驟然伸手抽出一隻令籤，飛擲於堂下：“無故欺辱婦孺，應律處以杖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