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怕我把你喜歡男的的事抖落出去...
暴雨如注的清晨,在十點終於停息。
榆槐村周圍連綿的山脈被霧氣籠罩,留下一片霧濛濛的灰。
來往的人太多了,記者、當地領導,周圍無數的村民,包括看熱鬧的小孩兒。這麼些人將那套老房子門前的土路踩得泥濘不堪,導致好幾個人在同一個泥坑處摔倒,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惹來不少驚呼和笑話。
也讓這出豪門尋子的戲碼,劃分出一絲滑稽的意味來。
“宴哥,別下去了吧。”楊舒樂坐在車的裡側,臉上帶著害怕忐忑,看著周圍環境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厭惡,說:“反正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馬上也要出發返程。”
席司宴瞥了他一眼,沒應聲,也確實沒下車的打算。
楊蹠在此時打著傘急匆匆跑來,到車門邊才想起來雨已經停了,收傘,扒著車門往裡望。
皺眉:“有醫藥箱嗎?”
“怎麼了哥哥?”楊舒樂關切問。
楊蹠怒火一閃而過,“給陳默用的,陳建立傷到了他額頭。”
楊舒樂表情一滯,隨即僵硬地笑了笑,勉強,“是嗎?”說著作勢往外邊看了看,“嚴不嚴重?可這是席家的車,我們蹭車本就來得匆忙,宴哥怕是也沒有準備。”
楊蹠看向席司宴。
席司宴的目光則看著遠處路邊坐在石頭上的人。
少年身上陳舊的T恤染著乾涸的血,似乎還沒從這一出突如其來的事件當中醒神過來,表情極冷。不少記者圍著他,七嘴八舌,但是他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席司宴收回目光,稍微傾身敲了敲司機的椅背。
司機瞭然從前面拿出一藥箱,遞給楊蹠的時候叮囑:“楊少,應急用的藥都在這裡了,不過還是要視傷情選擇要不要找專業人士處理。”
楊蹠點點頭,拿著東西就轉身要走。
無意中和楊舒樂失落的表情對視上,拜託席司宴說:“阿宴,今天我們都太忙了,樂樂就勞煩你看著點他,他從小就最聽你的話。”
楊舒樂悄悄看了席司宴一眼,臉色有點發紅,重新展開了笑意,“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我弟弟。”楊蹠揉了揉楊舒樂的頭髮,轉身走了。
楊舒樂忐忑瞄著旁邊的人,“宴哥?”
席司宴嗯了聲,依舊漫不經心看著手機。
楊舒樂大約是想試探他在這件事上的看法和態度,小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楊家都找到親生孩子了,我還這麼心安理得接受楊家的好,霸佔了楊家兒子的身份,特別不好?”
席司宴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既然心安理得,這種問題就沒必要問我。”
楊舒樂眼裡閃過一絲難堪,他沒能從席司宴這裡獲得他想要的認同和支持,而席司宴也沒打算給。
席家幫忙找到人已是仁至義盡。
不會摻和楊家的私事。
陳默頭上的傷,最後是現場一位女警幫忙處理的。
席家的車離開現場從旁邊路過的時候,正好能看見女警蹲在地上,陳默為了配合高度,手肘撐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往前傾。頭髮有點長了,席司宴心想,尤其是陳默聽見動靜抬頭望來的那瞬間,席司宴覺得像是看見了路邊的流浪犬。
野性難馴,即便傷痕累累,那雙眼睛對著誰都是戒備的,彷彿一個不慎,就會被衝上來逮住咬上一口。
可惜淋了雨,溼漉漉的,反倒可憐。
車子平穩開過。
像在兩個完全成長經歷,背景身份不同的人中間,隔開一條鮮明的界限。
車內象徵著名、錢、權,勢。
車外則是民間疾苦,命運弄人。
席家的車,返程的時候車上除了席司宴和司機再沒有別人了,楊舒樂還想坐這輛車,遭到了席司宴的拒絕。
他不太喜歡沒有分寸的人。
從楊家突然出現一個親兒子,他也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路上中途休整。
服務區的人不多。
找了個店簡單解決吃飯的問題。
吃完了,司機跟在席司宴的身後從店裡出來。
門口處不少人站在那兒,基本都是此次隨行來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