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落 作品

第20章 人造玄女鼎?

    孜久問氣急敗壞,也懶得再裝模作樣,目光如電射向花廣白,語氣中帶了威脅,“花樓主,你可想清楚了,是要把你的寶貝女兒交出來,還是要放任君棺疫為禍貴派轄內之地?”

    花廣白見他撕破臉,也不再虛與委蛇,肅容道:“花某無能,總不至要賣女求援……”

    尚未說完,大門處傳來一道清凌凌的聲音:“我在這裡,請不要與我爹為難。”

    花廣白急得一瞪眼:“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花青黛徐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凜然:“爹,你自小教導我,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我怎麼能只顧自己,置這麼多人的安危於不顧。”

    花廣白心中一震,一時竟無話可答。

    孜久問見到花青黛,心頭一鬆,臉上不無得色,語氣倒緩了許多:“還是黛妹識大體,倒不墜長春樓千年之英名。”

    花青黛看向孜久問:“孜公子,我人就在這裡,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黛妹,瞧你這話說得,”孜久問走近兩步,直視她的雙目,挑眉道,“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怎麼捨得對你又打又罰?不過你這次著實太任性,我師父十分生氣,命我儘快帶你回門中,即日完婚……這一點,你應該沒有異議吧?”

    花青黛定定看著他,不閃不避,片刻後,緩緩說道:“好,我跟你去御虛派。只要貴派儘快借出玄女鼎,莫要耽誤了疫病的救治。”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孜久問見她態度疏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心中大為不滿,又走近了一步,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中,“你此番傷透了我的心,我實在擔心你突然又跑了,所以完婚以後,你得留在御虛派門中,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還有——”

    他故意拖長音調,露出個輕浮的笑,“你也知道了,我有許多紅粉知己,本來為了娶你,我已決心舍了這許多紅顏。但託你之福,現在全大陸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好辜負她們,否則豈非坐實了這負心薄倖之名。所以日後我再娶妻納妾,還望你不要見怪。”

    本來花青黛以長春樓千金之尊,婚配孜久問乃是下嫁。是以當日御虛派提出聯姻之時,答應婚後花青黛仍住在長春樓,孜久問也不得納妾再娶。

    現在孜久問反口,擺明是故意要折辱花青黛,以報她逃婚之仇。

    孜久問也是真捨得下臉,當初苦苦經營名聲,如今形象崩塌,他見再裝也無用,乾脆露出了真面目。

    花青黛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無恥,當下柳眉一擰:“你!!”

    與此同時,大門處又接連傳來兩道聲音。

    “花小姐,不要答應他啊!”

    “青黛,你不要做傻事!!”

    前一人是沈遮,後者則是明如素。隨著聲音,兩人急步衝了進來。

    明如素肩上懸著飛劍,劍尖直指孜久問,喝道:“孜久問,你這個無恥之徒!!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孜久問一見他們二人,面色頓時變得狠戾:“原來你們也在這,很好啊,倒省了我一趟功夫,今日你們休想離開。”

    說罷凝神聚氣,一道陰風襲向二人。

    “住手!”花廣白身形一閃,登時攔到兩方中間,接著廣袖一揮,合體期的修為洶湧而出。

    瞬息之間,飛劍回退,陰風靜止。

    醫修雖不善作戰,花廣白畢竟也是一派之主,遠非孜久問所能抵擋。

    孜久問面沉如水:“岳父大人,你不會是要幫這兩人吧?”

    “不要叫我岳父,我沒答應。”花廣白怒視孜久問。

    孜久問冷笑:“是嗎?看來花樓主是打算捨身成仁了,就不知黛妹舍不捨得?”

    花廣白臉色一變:“休得胡言……”

    忽然一隻細手搭了上來,卻是花青黛握住了他:“爹,你不用瞞我,我知道負雪容怎麼煉製,也知道你想做什麼。”

    明如素和沈遮兩人面面相覷。

    明如素問:“青黛,孜久問的話是什麼意思?花樓主他想做什麼?”

    花青黛苦澀一笑:“我爹想以身煉藥。”

    明如素和沈遮同時“啊呀”一聲,恍然大悟。

    花廣白既決心送花青黛離開,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御虛派不肯借玄女鼎,他便只有自行煉化負雪容。

    他的修為足夠煉化這魔物,卻無法同時抵擋住魔氣的入侵,待煉化完畢,他也勢將被負雪容根植而死。

    明如素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昨日花廣白會特意請她照顧花青黛,且如此鄭重。

    也明白了為什麼花青黛今日非來不可。

    “你……唉!”花廣白看著女兒長嘆一聲,面色凜然,“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你受此欺辱!”

    就在這時,兩名弟子匆匆跑了進來,邊跑邊著急大喊:“樓主,不、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

    花廣白心頭突地一跳,連忙問:“怎麼回事?”

    另一名弟子喘著粗氣,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滄、滄波城裡的人,他們說什麼瘟、瘟疫,要樓主給大家一個交代……”

    花廣白臉色一變,當即快步走到門外。

    花青黛、明如素和沈遮見狀,也急忙跟上。

    花廣白放出神識探向谷外。

    三名小輩修為不夠,未能分出神識,但修士五感敏銳,三人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往外望去,隱約可見谷外的情形,凝神亦能聽到些許說話聲。

    只見長春谷之外,不知何時趕來了大批滄波城民,將谷口圍得水洩不通。人人神色惶急,正叫囂著要見樓主。

    “樓主,聽說屍胡村出現了瘟疫,是不是真的?”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瞞著大家!萬一疫病傳開了可怎麼辦?”

    “不會真的是魔棺疫吧,要是那個就太可怕了!”

    “八成就是,我小時候聽一個老修士說過這東西,真傳開的話,滄波城就完了。不行,我今晚就帶著家裡人出城去。”

    “花樓主,你快出來解釋解釋啊!”

    “你們作為佩蘭真人之後,怎麼讓疫病拖這麼久,對得起佩蘭真人的威名嗎?”

    “樓主,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請告訴我們也好啊!”

    人越聚越多,一些人情緒一上來,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花廣白只聽了一會,便收回神識,沉著臉回到花廳中,瞪視御虛派幾人:“貴派當真是殫精竭慮。”

    他苦苦隱瞞君棺疫的消息,就是擔心出現這一幕。

    君棺疫兇名太盛,消息一走漏,全城必定大亂,反而會給救治工作帶來麻煩。

    到了這一步,只能儘快拿出解藥,不然後果難以設想。不但滄波城轄內人人自危,其他城市必定也會對來自滄波城的人充滿戒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也未可知。

    千年前君棺疫肆虐時,就曾有其他城市設下路卡,對來自滄波城的人格殺勿論。

    御虛派這一著棋,是逼著花廣白不得不就範。

    孜久問自然不會承認,裝傻道:“在下不懂花樓主的意思。”

    花廣白還要再說,花青黛走了進來,搖了搖頭:“爹,算了。”

    事已至此,再說無益。

    又看向孜久問,“你說的條件,我答應便是了。”

    花廣白喉頭一哽:“青黛!”

    花青黛輕輕笑了笑,言簡意賅:“爹,滄波城需要你。”